后来,郝洛尘便出生了。
因为有辰妃的帮扶,滴血验亲时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血相融了!”
郝洛尘确是郝贤亿的骨肉无疑,可他心里那道坎儿,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这个孩子的存在让他心悸,每每看到郝洛尘,他就想起那日所受之辱!
想起那个他永生难忘,被人耻笑尊严扫地的那一天!
本以为,只要证明了郝洛尘是郝贤亿的亲生骨肉,她们的关系就能回到最初,可却事与愿违。
虽然他爱她,但却隔着那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郝洛尘的童年到处都是恶意,父亲骂他是孽障,从来不正眼瞧他,母亲责怪他夺走了夫君的信任,对他也厌恶至极。
“母妃,我害怕,这里好黑。”
“母妃,你在哪?”
“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年幼的郝洛尘在黑暗中哭泣,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哭累了又对着门外呼喊,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帮帮他!
自从那件事之后,文清竹在宫里的处境就极为艰难,她认为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郝洛尘带给她的。
文清竹自私地把这些年对郝贤亿的怨气全都撒在郝洛尘身上,即便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尽管他的母亲亏待了他,他却从未恨过她。
“父皇。”
“今日儿臣被先生夸奖了呢,您看这是我作的诗。”
“父皇!父皇!今日儿臣骑射得了第一名。”
“父皇……”
郝洛尘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父皇才不喜欢他。
可是后来他发现,无论他再怎么优秀,他的父皇都视若无睹。
“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怎么会呢?”辰妃安慰他。
他见过父皇抱着其他的兄弟,却从未抱过他;也见过父皇慈爱的笑容,可这慈爱的笑容不属于他;他也见过父皇夸赞其他皇子,却一句暖心的话都不曾对他说过。
在郝洛尘四岁那年,他多了一个弟弟,却失去了母妃。
“皇上,您喝醉了,臣妾去给您盛一碗醒酒汤。”
郝贤亿抓住文清竹的手,使劲一拽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然后用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文清竹仿佛听到脸部传来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男人浑身酒气,对着她大吼:“郝洛尘到底是谁的孩子!!”
文清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扑面而来的酒气并不好闻,这使她觉得脑袋发昏,想要远离他。
她不知道郝贤亿喝醉了明日还是否会记得今日之事,但她知道郝洛尘的存在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您不是都验过了吗?”
“他是您的孩子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滴血验亲时做了什么手脚?”
一想到女人可能曾经背叛过他,他心里的怒火就不可抑制。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女人被这句话深深伤了心,瞬间眼泪蓄满了眼眶。
文清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即便郝洛尘滴血验亲显示是他的亲骨肉,他也还是疏远她的理由。
在郝贤亿心里,自己是一个被心爱女人背叛的可悲男人,他作为男人,尊严被人踩在脚下践踏。
他怎能释怀?
借着酒精的作用,他内心的悲愤和爱怜终于无法遏制。
强行拉住她压在床榻上,难闻的酒精味让她想逃脱,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就这样,文清竹怀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郝瑞泽。
郝瑞泽出生那天,郝贤亿埋藏在心中多年的阴霾终于散去。
郝瑞泽的降生也给郝洛尘带来了一丝温暖,也帮文清竹寻回了郝贤亿的宠爱。
两人的关系因他仿佛回到最初一般,令人怀念。
郝贤亿也不像从前那般憎恶郝洛尘,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也仅仅只是,看郝洛尘时眼底不再如冰霜般寒冷。
并未能弥补他给郝洛尘内心带来的创伤。
在郝洛尘的记忆里,他总是如孤儿一般被一个人晾在在冰冷的角落。
他一个人玩耍,一个人练剑,一个人骑射,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人似的。
生下郝瑞泽的文清竹身体落下病根,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昏睡在床榻上,一躺就是一天。
“瑞泽,过来让父皇瞧瞧。”
“又长大了!”
“哈哈哈哈!”
郝贤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摸了摸他小小的脑袋,满眼慈爱。
文清竹挽着郝贤亿的胳膊头轻靠在上面,眼含笑意。
“贤亿,这孩子性格随你,长大定有所成。”
“爱妃所言极是。”
郝瑞泽还小,什么也不懂,只是一脸纯真地看着眼前的俩人,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如绚烂烟花般绽放。
看着御花园内这温馨的一幕,郝洛尘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明明他也是父皇母妃的孩子啊,一种被抛弃无人问津的感觉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