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舒成美就把冒着香气的龙井端上来,客气地说道:“你们喝茶,我去买点夜宵来。”
“不用客气了,我和程股谈几句话就走。”李泰说道。
程卫国随即说道:“兄弟你这就见外了,我托大称声老哥啊!既然来到这里,那就当是自家,多坐会吧,等下我小姨子也要过来,她啊可是咱们歌舞团的一枝花,大家认识认识,以后也方便些。”
李泰知道程卫国说的方便是什么意思,也明白对方此时的心态,这就是官场,食髓知味后,只要有机会有能力,谁又会敢于雌伏在别人之下。
至于女人他倒是没怎么去想,如今还不是想的时候,先把基本盘稳固住,让秦成良拥有话语权,根子立住了,那些不都是小事一桩?
但要把话说透,也不能太过急切,免得对方认为自己只是单纯地利用,一旦生出这种心思,那接下来要开展工作心里或多或少会有芥蒂。
“那程哥,小弟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李泰爽朗地答应道。
程卫国立刻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嘛兄弟。”
看着在水中翻腾展开的茶叶,李泰端起啜了一口,就知道这种龙井只算得上中等,前世几百万一斤的茶叶都喝过,自然能体会出其中的滋味。
“这茶如何?”
李泰一边放下茶杯,一边缓缓点头:“不错,入口回甘,应该是离母树不远那片地出的。”
“哟,老弟你还懂得这个?”程卫国眼睛一亮,随即咧嘴笑道,“我就是个大老粗,两口灌下去只要不叮舌头,那就觉得是好茶。”
其实他是懂茶的,只不过没有显露出来。
“其实要说茶叶吧,咱们川南也不是没有,像竹叶青,甘露,龙芽,黑茶这些都是好东西,只不过我省的地理环境还受局限,暂时也没办法销出去。”
听到这话,程卫国心里对眼前的年轻人又多了一些看法,看来能够成就大事的人,都绝非浪得虚名,不说别的,能够将川南名茶一一点出来,就这份阅历,这种年纪的还真不多。
程卫国忍不住感慨道:“茶如人生啊,不加开水,哪怕再好的茶叶都只能装在盒子里,喝过几道,又只能成为渣子倒掉。”
这个比喻恰当与否,李泰不去深究,但像程卫国这种,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的确有些冤枉。
“程哥别气馁,即便是茶渣子,但要用对了地方,同样可以展示自己的用处,价值的体现不能因为受到挫折而就沉沦,一蹶不振。”
程卫国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其实吧,我这个人做事也并不浮躁,但有些东西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就拿这次诈骗团伙的事情来说,主导的并不是我,可偏偏板子就落了下来,我还没地方去讲理,你说冤不冤!”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国家现在急需人才,党和组织上都要补充这方面的空白,那些到了年龄,或者即将到达退线的保守派,只会被时间和社会淘汰。”
“计划经济最多两年时间,将会被彻底废除,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不管是政坛还是商界,都会迎来重大的变革!”
程卫国听到这话,有些吃不准李泰,这种论调很高,绝不是一个大学生能够说出来的,于是心里猜测,会不会李泰在京城上大学的时候,听到了某些高层的谈话,试探道:“兄弟你的这番话很有立意,是不是在燕大的时候,了解到什么?”
“了解谈不上,不过程哥你也知道,那里是首都,共和国的中心,加上周围的同学或多或少都有重要部门的领导子女,多多少少会有点消息露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回到这里,哪怕只是从基层干起,也任劳任怨。”
程卫国这才恍然,联想到这些,心里猜测恐怕李泰是攀附上了京城某个势力,不然诈骗团伙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就轻易解决,对他的好感立马飙升到另一个台阶。
这时,门开了。
舒成美提着一些酒菜走进屋子,身后跟着个长发飘飘,身材窈窕,面容美艳的女子。
程卫国站起身去接过酒菜,随后向李泰介绍道:“小李兄弟,这位是我老婆的妹妹舒兰,是咱们文化局歌舞团的顶梁柱,舞蹈可是获得过省冠军的。”
“你好。”李泰站起身打了招呼,看着舒兰眼睛里有些不情愿的意思,知道这是程卫国为了稳固自身利益,让妻子去把妹妹强行叫来陪衬的。
其实在李泰认为,这完全没有必要,毕竟自己的位置还达不到这种程度,再者像这种美女,追求者那是要排队的,眼界自然很高。
舒兰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好。”
在她眼里,这个叫李泰的男子长得还算俊朗,尽管看着也没那股子想要把人剥光了扔到床上的淫邪眼神,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生出一些抗拒感,毕竟在歌舞团那么些年,听到的见到的都能写成一本书。
当然这也不是舒兰装清高,她虽然漂亮,多才多艺,但始终无法逃出这个圈子的束缚,她也明白自己的定位,现实就是如此。
李泰哪里看不出对方的想法,为了避免产生误会,让人认为自己是想获得什么好处,以此来要挟,那反而不好,要是等下事情没谈妥,有什么风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