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长城未破，为何撤退？”秦少阳自言自语，双眼紧盯着远处城墙上。
几个护军正奔走相告，大家面面相觑。
他按捺不住，跑了出去，甚至忘记叮嘱王琬老实待在营中，不要乱跑。
王琬拿起弓箭背在身后，小跑着上了城墙。
“怎么回事？”她问一人。
那人茫然地指了指城外，尘土中，骑兵们策马而归，身后是其他兵种，所有人都神情严肃，行动迅速。
“开城门！”护军指挥着士兵们将城门开启，让大家退回城中。
陈表带着几人护送着解救回来的百姓跟在队伍最后，等到所有人入了城，城门才又缓缓关闭。
王琬找到陈表，他正骂骂咧咧与几人推搡，兵甲长刀落了一地。
“你与我动什么气？这是校尉的命令！”其中一人不气反笑，觉得陈表反应过于激烈。
呸，他狠狠吐了口吐沫在地上，双手叉腰，脸涨得通红。
“少将军至今没有下落，不派人去探察也就罢了，竟然还命所有人退守渔阳！”
“这特娘的什么狗屁命令！”
王琬一听，急忙上前问道：“退守渔阳？崔校尉下的命令？”
陈表见了她，愤恨地点了点头。
“这是要把长城让给鞑子？”她震惊地问道。
对方哼笑了几下，没有回答，另外几人摇摇头，拿起地上的盔甲武器散了去。
“陈大哥，这些女子安顿到何处？”有人过来，见陈表正在气头上，不敢上前，只远远问道。
“让她们在救治处帮忙吧。”不等他回答，王琬开口说道。
“伤员太多，大夫实在忙不过来。”她接着解释道。
陈表点点头，那人见状，便带着那些女子向伤员营帐走去。
“薛渊没事吧？”她想起刚才听到的话，问道。
陈表叹了口气，将他们夜袭大营之事告诉了王琬。
说到薛渊至今没有回来，陈表的眉头死死拧在了一块。
王琬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崔大人回来了么？”她问。
陈表抬头示意议事厅方向，说道：“一回城便去了议事厅，应是召集将领们商讨明日备战之事。”
王琬听罢，拔腿向议事厅跑去。
“听说了么？是太守下的命令。”她一脚跨过大门门槛，便听到身旁走过去的副将们窃窃私语。
太守虽为一郡之守，但渔阳郡属于边郡，边军由郡尉统辖，屯骑营更是隶属于中央军，只听崔校尉一人之令。
她正要入内问个究竟，却被兵卒挡在厅外。
“大人们正在商议要事，一干人等不得入内！”
她无奈之下只能退出议事厅，放眼望去，撤回来的将士们已在校场集结成列，等候校尉下一步指令。
“弓弩手就位！”她突然听见护军的喊声，想起自己原是应该待在城墙上值夜的，于是顺手从脚下堆放的盔甲中拾起一顶盔帽，端正戴好，然后忙不迭地跑向城楼。
那护军见她匆匆跑来，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大声嘱咐着夜里值守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一旦发现敌军，立即鸣鼓警示。
“遵令！”大家鼓足劲回应道。
黑夜中的渔阳城，多少有些清冷，尤其是这几日全城戒备，街市中一点灯火都不允许有。
王琬坐在城头，冷风吹得她有些瑟瑟发抖，她忍不住将双手放在嘴边，用力哈了几口气，才让关节没有那么僵硬。
今夜这风向，若是在城楼上放箭，只怕射程只有百米。
如果对方有重型投石车……
她从未经历过战事，虽然也曾偷偷躲在书房外听皇帝与武将们聊兵法布阵，但都不过是纸上谈兵。
“你们说这次打完鞑子，是不是就能回乡了？”
王琬转过头，看见几个稚气未脱的年轻士兵正在闲聊。
“想什么呢？左王庭还没端掉……”一人不以为然地说道，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是想起什么，一拳打向问话之人：“你小子是收了钱来帮人做戍兵的，满一年便可回乡了。”
那人笑嘻嘻地挠了挠头。
“哎，真好。”一人满脸羡慕。
“回去怎么也该娶媳妇了吧？”有人问。
年轻的少年郎红着脸点了点头，引得大家伙一顿哄笑。
“你们，跟着队长去南面城门。”护军突然跑过来喊道。
几人迅速起身，王琬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又要守南面？”
“太守大人得到线报，鞑子可能会绕过要塞，从其他几处城门进攻。”
“所以他让部队退守渔阳？”她问。
“兴许是……”护军语气不是很肯定。
“此地屯兵数量不够，若驻守长城，势必会分散兵力。”秦少阳走过来，见王琬正在此处，神情松弛了下来。
“你怎么又跑来这里。”他低沉的声音不仅带着埋怨，更有些许的威胁。
“你刚才在议事厅？顾师言和你们这么说的？”她撇了撇嘴问道。
“我不清楚渔阳究竟有多少屯兵，既然太守大人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何况崔校尉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