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眼见骑兵营众将越杀越勇,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悍将不断倒下,心中萌生了撤退之意。
“让所有人撤退!回鲜卑!”他对身旁的部下说道,随后四处寻找王琬的身影。
这小子与薛渊有仇,若是落入骑兵营的手里,定然没有活路。
他一边举剑格挡住对方的攻击,一边焦急地环顾四周。
突然,他看见薛渊正在拖拽王琬,向马匹走去。
不好,刘琬被薛渊擒住了!慕容恪心急如焚,一剑刺倒一人后,急忙向薛渊方向奔去。
薛渊正要推王琬上马,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响,猛然蹲下,闪过慕容恪挥来的长剑,然后一个就地翻滚,拾起地上一把砍刀,直直向对方砍去。
慕容恪长剑格挡不住,猝然断裂,手臂连着虎口处,都震得发痛。
“慕容恪?老子忍你很久了,居然敢打老子……”薛渊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周身杀气四溢,憋了许久的情绪一触即发。
“你快走。”慕容恪对王琬说。
什么?王琬和薛渊皆是一愣,这傻王子难道是来救王琬的?
“你…你…不要管我,你快走!”王琬结结巴巴地说道。
慕容恪目露凶光,徒手与薛渊对峙,见王琬不肯先走,心中猛然翻滚起一股热浪。
他与我不过相识数日,倒也有些义气,竟比我的那些王兄更有些人情味。
他心中感慨,不由得勇气大增,挥起拳头朝向薛渊打去。
薛渊见状,收刀于身侧,一手紧握成拳,正面相迎,硬生生接下对方的力道。
两人皆吃痛不过,将手藏于身后,悄悄揉搓痛处,脸上却都不露声色。
“有两下子啊。”薛渊笑道:“可有兴趣做本将军的副将,来日攻打鲜卑,本将军命你做先锋!”
慕容恪大怒,挥拳再打,不出数招,体力渐渐不支,手脚也乱了章法,被薛渊死死压制住。
薛家世代武将,他的功夫底子远胜于慕容恪,不消一会儿,已见高下。
他瞅准对方露出的一记破绽,重拳出击,打在慕容恪胸口上,激得他周身血气沸腾,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人顿时昏厥倒地。
薛渊抬头,见王琬还站在原地张望,不由得责骂道:“你是被吓得走不动了?还是有什么勾着你的魂?还不快走!”
王琬回过神来,见不远处的刘陵时不时望向自己,好几次险些被敌方逮住机会反扑,便冷静想了想,觉得自己留在此处只会让大家分心,不如先回城里。
于是她一个轻巧翻身,跃上马背。
“路上小心。”薛渊叮嘱完,提起身旁的砍刀,冲进人群就是一番厮杀。
王琬双腿一夹,驾着快马便要离去,突然身后一沉,慕容恪竟然清醒过来,纵身而起,坐到了她的身后。
“你…”王琬正要呼叫,却见他抢过缰绳,一手用力拍在马臀上,骏马嘶鸣,撒开四蹄扬长而去。
“幸亏那厮顾不上你,落在他手里,只怕你要吃尽苦头。”慕容恪胸口突然阵阵剧痛,他紧握心口,强忍不适,整个人靠在王琬的背脊上,口鼻中的热气,正巧全部呼在她的后颈上。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看看?”她难受地挪了挪身体,却被他紧紧搂住:“别乱动,当心摔下去。”
王琬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先把我送回城,我帮你找个大夫…”
“不行,薛渊看见你我逃走,定会在城中大肆搜捕,再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去哪里?”王琬急了,这荒山野岭的,万一遇见什么猛兽,她这瘦弱的千金贵体只怕还不够畜牲塞牙缝。
身后之人没有说话,只是头越垂越低,引来她的不快:“喂!你再这么靠着,我就要撑不住了!”
她猛然使劲,用手肘推开慕容恪,却见他身体一晃,直直坠下马去。
“喂……慕容恪?”王琬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慕容恪,心想这么重的伤,估计是没救了,于是拉起缰绳,准备策马离去。
“别管我,快走……”慕容恪声音时断时续。
王琬回头看了看他,心中万分纠结,想了半天,下了马,走到他身旁蹲下,叹了口气,说道:“你变成这样,可不怪我,你若不存那坏心思,也不会信了我的鬼话……”
她起身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岭,见不到一处农家。此时树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吓得她紧紧握住骏马的缰绳,眼睛直勾勾盯住那声响发出的地方,一旦发现危险,她便立即跳上马飞奔离去,管他慕容恪是死是活。
树丛摇晃,几只野雀振翅而飞,王琬松了口气。
再看看慕容恪要死不活的样子,她疯了似地在原地连连跺脚,随后仰天大叫:“谁让你救我了?蠢蛋一个!现在你让我怎么办?”她狠狠心,抬腿便要上马。
或许是马儿嘶叫的声音让慕容恪有了一时的清醒,他睁开眼,茫然地望向天空,随后再次昏厥过去,顺带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
他的无力和虚弱终于让王琬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带他一起离开。
可惜她身为女子,又养尊处优,哪里有力气能将一个健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