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手机在一旁震动，是小王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母亲，然后挂断了。
转眼给小王发了信息。
【不太方便接，有什么事吗。】
【季小姐，顾总通知您来上班。】
上班？
季暖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要打算开始折磨她了吗。
上班，上班…
说不害怕是假的。
“暖暖，走吧。”
季母在一旁拽了拽她。
季暖下意识的灭了手机屏，跟着季母站了起来。
上班…真的是。
“暖暖，也不知道你爸在这边睡得怎么样，用不用给他带一个厚一点的毯子？”
出了派出所，季母的心还在里面，噼里啪啦的说了一路。
季暖表面上回应，实际早就没有在听了。
她不敢去看顾之砚黑着的脸。
但是…
“暖暖，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季母说了好一会儿没人回应，这才发现她已经开始走神了。
“我有，我有。”
季暖回神：“妈，你继续说。”
“你是不是还没从祁祁的死中走出来。”
季母停下脚步，看着日渐消瘦的季暖：“我感觉你最近做什么也都心不在焉的。”
而且有时候，她都能听到半夜季暖偷偷哭泣。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没有吧妈妈，你想多了。”季暖挎上了季母的胳膊：“我就是偶尔还是会想念祁祁，您别担心，就像我经常说的，日子还要过嘛，我会调整好的。”
“你有什么一定要和妈妈说，这心事要是在心里憋的久了，就会出事儿。”
季母语重心长的说：“妈妈永远是你的依靠。”
季暖鼻尖一酸，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心里藏着一堆事情，但是没有办法。
她不能说。
说了只会让母亲跟着着急。
“妈，你放心。”
她拉着季母继续往前走：“咱们母女两个，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还能怎么办呢，往过扛呗。”
是啊，往过扛呗。
不就是上班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她倒要看看，顾之砚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这么想着，她心里也就释怀不少了。
监狱里，警官把鱼塘给了季显。
“家人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你还不愿意见他们，你都不知道，她们当时那失望的目光。”
警官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季显是他们这里最努力的一个人，原本是十年，现在很有可能还会缩短周期。
这么努力上进，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早点见到家人吗。
“陈警官，您不懂。”
季显拖着骨瘦如柴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们见到我，只会比现在还要失望。”
“不至于，家人，永远不会瞧不起你的。”
陈警官耐心的说道。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季氏集团的老总季显嘛，当初能够和顾氏集团齐名的。
要不是当时季显犯了事儿，现在很有可能，顾氏集团的一片天有一半是季氏集团的。
可惜了。
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倒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三观很正，也不像是那种奸商。
怎么就会做违法的事情呢。
季显笑了笑没说话。
他打开饭盒，看着里面冒着热气的鱼汤，一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时间竟然红了眼眶。
他记得，他以前最讨厌吃的就是海鲜。
直到遇到了季暖母亲尹红。
那会儿他急性肠胃炎住了医院，什么都不想吃，尹红就变着法的给他做各种好吃的。
其中，最喜欢的就是这口鱼汤。
她做出来的，总是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现在想想，已经很久没有再吃过这一口了。
陈警官看到他红了的眼眶，心中感触颇深，他摇了摇头，转身出去了。
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肯定不想让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不管什么时候，家人永远都是每个人心中的软肋。
季显拿起了筷子，手微微的有些发抖，他尝了口鲜嫩的鱼肉，只一口，饱含在眼眶里的热潮就涌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他拿着自己长满茧子的手胡乱的擦干了泪痕，每次盛在勺子里的，就是那么一点点，生怕喝多了，吃两口就没了。
要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母女两个。
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更是一个失败的伴侣。
他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资格去见她们呢。
……
季暖回到公司，直接去了顾之砚的办公室报道。
在进去之前，他做足了心理建设。
在安全通道走过来走过去，焦虑的不行。
说实话，她一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迷晕之后乱了性。
毕竟她记得很清楚，在昏迷之前，她是把沈默打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