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了冷凝。
季暖有些恍惚。
直到窗外的一阵冷风，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身上，她才意识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联想刚才，再回归现在。
她被人算计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顾之砚，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季暖下意识的解释。
顾之砚没说话，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紧紧的锁着床上还未苏醒的沈默。
“他的身上，他的身上是有一种奇特的香味。”
季暖赶紧回想着自己在昏迷之前的事情：“而且我家的密码他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是有人算计我的！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和顾之砚解释，但是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想让他误会。
然而，顾之砚丝毫没有因为听到她的解释而火气半消，反而怒火增生。
他迈着大步走到了沈默的床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拎了起来。
下一秒，猛地一拳打了过去。
“顾之砚！”
季暖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吓傻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顾之砚这么生气过。
甚至到了动手打人的地步。
就是这一拳头，沈默醒了。
他浑身的痛觉很敏感，只觉得牙关疼痛，半张脸都不能动了。
他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直到看到了床上坐着的季暖。
他的大脑有些短路。
“还看？”
顾之砚再一次往他的左脸上也招呼了一拳。
“顾之砚，你疯了吧？”
这一次，沈默完全清醒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作势要把这一拳还回去，奈何对方早有防备，直接抓住了他的拳头往前一带，又挨了一拳。
这一拳，几乎是下了死手的。
季暖都听到了骨头的咯吱一声。
“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沈默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他强撑着站了起来，不屑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暖暖和我早就在一起了。”
季暖的脸色骤然一沉：“沈默，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不是早就讨厌这个人了吗？不是早就想摆脱他的禁锢了吗？为什么到他面前的时候？你连一句实话都不敢说？”
沈默嗤笑一声，看向了她：“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忘了，你刚才是怎么在我的怀里承欢膝下的？”
“找死。”
顾之砚眼底骤然窜上了火焰，猛地上前一步，对着沈默拳打脚踢。
沈默浑身上下的药效还没有过，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胳膊肘护着自己的脸。
顾之砚越打，他的笑声就越快活肆意。
这个男人生气了，顾之砚竟然生气了。
“被自己的女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依然在激怒身上这匹已经没有理智的狮子。
季暖慌了。
顾之砚这一拳接着一拳，力道根本就没有收着，几拳下去，沈默的额头上就已经渗出了血迹。
再这么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她赶紧穿好了睡衣，跑着去了顾之砚的身边，拦下了他接下来迎面来的一拳。
“顾之砚，你冷静一点！”
顾之砚唰的一下看向了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季暖被这样阴鸷的目光吓到了。
她浑身一僵，硬着头皮说：“你不要听他的，你要相信我，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也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看见了吗？她多么爱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向着我说话。”
沈默在地上阴柔的说。
“你闭嘴！”
季暖尖着嗓子吼道。
“顾之砚…”
她乞求的看着顾之砚，然而下面的话还没说，就被男人冷冷的甩开了。
顾之砚高大的身形站了起来，他沉沉的呼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的时候，眼睛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他从怀揣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手关节上的血。
这一系列动作慢条斯理，却莫名的带着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他将手帕丢在了地上，然后看了一眼季暖，只草草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恶心。”
他冷冷地丢下两个字，转身。
恶心。
这两个字重重的落在了季暖的心里。
其实以前，她也曾听到过顾之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那个时候和现在的境遇完全不一样。
他不相信她。
对，他不相信。
心头突然蔓延出一丝苦涩，然后在身体里丝丝缕缕的四散开来。
这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
经过了这么久，她的心里依然有顾之砚的一席之地。
而且是一个很重很重的地位。
怪不得祁祁生前的时候总是骂她恋爱脑呢。
其实刚才，她就不应该解释。
她就应该猜到是这样的结局。
顾之砚从来都只相信他自己眼睛看到的，从来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