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当走进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虚浮的感觉。
季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进来后，所有人看她的目光。
那种眼神就像是炼狱里的注视，能叫人分分钟粉碎。
最为令人难以忽视的，就是坐在主位旁边的顾夫人。
今日的她，穿得尤为雍容华贵，整个人就是整座会议室里最耀眼的存在。
她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的锁着季暖，仿佛随时都能戳出一个洞来。
很有可能这一屋子的人，到最后都没有一个人是向着她的。
所以就相当于是她要凭借一己之力，对抗这屋内的百人。
但是…
或许自己也能和他们一起统一战线呢。
如果今天真的能够推波助澜，让她离开顾氏集团的话，她反倒要谢谢这些人了。
想到这里，季暖觉得自己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季暖的到来是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
一个清洁工竟然能够站在最高级会议室里，简直就是笑话。
所以，负责会议室的人员根本就没有给季暖安排位置。
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
顾之砚走到主位旁，清冷犹如王者的目光云淡风轻的扫了一眼台下的众人。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陈琛。
陈琛顿时会意，赶紧出去办了。
没过一会儿，几个员工就抬着一张椅子走了进来。
然后安置在了顾之砚的身边。
“坐。”
顾之砚坐下后，撇了一眼季暖。
坐？
季暖有些头皮发麻。
这顾之砚今天怎么回事？是摆明了要和这些董事们唱反调吗？
关键是顾夫人还在场。
她明显能够感觉到顾之砚给她搬来椅子的这一刻，顾夫人看她的目光顿时变得狠戾了起来。
虽然有些心里发触，但季暖思前想后，还是听从了顾之砚的安排，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打脸的效果可不是一点半点。
她只不过是顾氏集团的一个清洁工，现在都可以超越底下的那百号人，坐在堂堂顾总的身边。
简直不要太爽。
可能怎么办呢？这家公司都是顾之砚的，他的话，谁能不听？
明明是将近百人的会议室，却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没有一个人敢有多余的小动作。
这样的氛围，属实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总，这是什么意思？”
顾夫人率先发问：“公司高层的内部会议，什么时候允许一个低层员工进来了？”
“顾总，这样确实不妥。”
坐在顾夫人身边的是白董事。
他听到顾夫人说了话，就也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这要是传到敌对公司那里，岂不是要耻笑咱们？”
“陈琛，把人给我请出去。”
顾夫人将矛头对准了顾之砚身后站着的陈琛。
陈琛本以为自己是全场最松快的一个人，但没想到，是第一个遭殃的人。
他眉眼动了动，没有作为。
“我的话你是听不到吗？还是说你现在只认顾总一个人了？当初你怎么来到顾氏集团的难道你忘了吗？”
顾夫人语气低沉，却有着不一样的气势，能够让在场的人听得明白。
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开篇，只不过是拿陈琛小试牛刀罢了。
陈琛自己也明白。
但他只能硬着头皮接着。
“顾夫人，陈琛没有忘。”
他弯了弯腰：“但是听从领导的安排，是陈琛的本职工作，也是陈琛首要遵守的规矩，现在领导没有发话，陈琛实在是恕难从命。”
领导。
季暖心头一紧，不由得为陈琛捏了把汗。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场的人里面，就只有顾之砚是领导吗？
而顾夫人…可就算不得是什么领导了。
果然，顾夫人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脸色骤然沉了好几个度。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你认为的领导还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呢，如果不是我，你们能有现在？以前我以为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狗腿子。”
顾夫人冷言冷语，开口就直接将陈琛骂了一遍。
陈琛只是鞠了一躬，没有说话。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顾夫人是什么样的脾性，她骂过的人不在少数，大家对她的谩骂早已经免疫。
尤其是陈琛。
顾夫人对他说过的难听话可比现在重多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是他经常给自己的心理暗示。
“狗腿子？”
顾之砚慵懒的翘起了二郎腿，轻轻一笑：“为我效力的人就是狗腿子，那在场的人都在为我效力，岂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狗腿子？”
然后，又觉得不过瘾，悠悠的补充道：“您这么说，可也是把我骂了，骂我的同时，又何尝不是骂您呢？”
“你。”
顾夫人听到这话，脸色差点没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