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闻发布会而已，是个人就能操办好。”
顾之眼用最冷漠的语气说着最欠儿的话。
季暖的兴奋程度顿时降低了半截。
她就知道。
顾之砚的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虽然但是，我一个后勤部的人能做到这样，也很不错了吧？”
“嗯。”顾之砚点了点头：“不过这个环节有问题。”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点了点第三个环节的位置。
季暖赶紧扯过了旁边的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问题在哪里？”
她凑了过去。
“记者提问这一块儿，顾氏集团从来不会涉及。”顾之砚薄唇轻启。
“那远洋集团也不需要吗？我之前看过挺多关于远洋集团的采访，他们的这个并不抗拒，如果减少了记者提问这个环节，那整个新闻发布会的意义在哪里？”
季暖侧目，不解的问道。
顾之砚也在同一时间侧目看着她。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突然戛然而止。
不知不觉的，他们竟然凑的这么近了…
季暖傻眼了片刻后，赶紧坐直了身子，干咳了几声。
顾之砚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媒体记者自己也知道，所以他们不会来碰这个壁。”
顾氏集团这么些年来，向来都不接受独家采访。
他们懒得去进行这些社交媒体的宣传。
同样的，那么多机器摆在面前，大家也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行，那我就把这个环节去掉。”
季暖有些拘束的拿过了草稿纸，在记者提问的那个环节上画了横线。
“哪里还有问题？”
“暂时没有了。”
季暖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这个问题的话，那太好说了。
看来今天晚上不用加班加点的工作了。
“吃饭了吗？”
顾之砚翘着腿，毫无征兆地问道。
“没有呢。”
季暖嘴快的回答了一句，说完之后才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怎么了？”
“我也没吃。”
顾之砚没头没尾的说。
季暖挑了挑眉。
然后呢？
这还不懂吗。
顾之砚有些无语。
能让他无语的，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个了。
这个女人，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吗？还是说只是对他不懂人情世故。
“跟我去吃饭。”
他淡漠地丢下一句，站了起来。
颀长的身形顿时舒展开来。
“顾总，我可能…”
“我忽然觉得你的策划还有问题。”
没等季暖说完接下来拒绝的话，男人又突然补充道。
季暖：“……”
好吧。
“那顾总等我一下。”她转身去拿包。
“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季暖轻手轻脚的锁了门。
走廊里黑漆漆的，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角落里的许星暖在看到二人出来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
“谁在那里？”
突然，一道明晃的光线折射在走廊。
季暖的脚步骤然顿在原地。
“不好，是保安。”
她心中敲响了警铃，一把拉住了顾之砚，带他往反方向跑。
他们匆匆的躲进了安全通道里，不由分说的关上了门。
季暖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缝，紧张的盯着外面的动向。
顾之砚的脸上已经笼罩了一层寒气。
他有些气恼的挥了挥自己的西装外套，薄唇拧成了一条线。
在自己的公司，竟然还要怕被抓包而逃跑……
笑话。
“保安好像没有往这边来了。”
季暖松了口气，回头对上顾之砚深邃的目光后，才猛然惊醒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
“不是！”
她一愣，赶紧解释：“我想着…这大晚上的咱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事传出去说不清，我也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我自己一个人倒没什么的，反正这个月的工资也都快被你扣光了，也不差于这一点。”
虽然她真的搞不懂，别的公司都想让员工加班，但顾氏集团却还有扣工资的方式制止员工加班。
就算是内卷也不能这么内卷吧？
这还要不要别的集团的人活了？
“你是担心我的名声，还是担心自己的名声？”
顾之砚眯了眯眼睛，幽幽的问道。
“当然是你的了。”季暖想都不想的说：“我在顾氏集团还有名声可言吗？”
她的名声早就已经烂透了。
顾之砚看了她许久。
眼睛里隐隐的有些波动。
季暖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欲要说话时，纤细的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下一秒，顾之砚大方的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季暖眼睛瞪得同龄一样大，整个人木讷的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任由顾之砚拉着她走。
他不怕被保安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