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身子骨弱，哪怕习了武，也怕冷。
他没忍住打了个哆嗦，颤着唇瓣抱着双臂。
盯着眼前荒草丛生，只有树藤与比人还高的野草间，隐约能见到荒废倒塌的屋舍墙体。
“这是上游村？”
这里的人呢？难道都死绝了？
一暗卫小声：“属下打听过，下游村的人似乎就是从这出去的。
据说当年发大水，天跟漏了似的下大雨，巨石滚下来，几乎半个村舍都被巨石碾没了。
他们也就搬下游去了。”
另一个暗卫当即抽刀，飞身掠向不远处村舍所在，高高隆起之处。
当即便是凌空挥舞数十刀。
须臾，缠绕交织的藤蔓野草被砍掉，露出巨石一角。
暗卫飞身上了巨石查看一番，再回来朝苏锦宸点头，“主子，应当是真的。”
苏锦宸眉间神色凝重。
所以根本就没有上游村。
他往溪边缓缓踱步，夜色越浓，野外越是寂静。
只溪水潺潺，伴着时不时的虫鸣鸟叫同野兽嘶鸣相映成趣。
大夫示意暗卫们做点吃的填肚子。
连日来快马加鞭，路上只吃干粮喝凉水，今日更是滴水未进。
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大夫素来好养生之道，好不容易停下来，总得吃点热乎的。
有暗卫下河叉鱼，也有的去抓兔子山鸡。
他们出来，身上带着沈汐语准备的烤肉调料。
自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只能吃只有盐味的炙肉。
苏锦宸吃着烤肉，难免惦记沈汐语。
也不知她在家中可安好，腹中胎儿可有折腾她。
念头一晃而过。
永宁县不会有什么危险，慕星洲也在，就算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便能处理。
只要不是幽州王查到他身在永宁县的消息，便无甚可担忧的。
他最担心的，还是闵风。
苏锦宸实在不愿意相信，闵风真的死了。
“主子，我瞧着此处溪水流速，不像是距离源头多么近的样子，应当还有段距离才是。
以前下游村生活在此，怎就敢称自己为上游村？”
大夫见他苦闷，凑过来闲聊。
想要分散一下苏锦宸的注意，免得他忧思过重，伤了身子。
“溪水流速？”
苏锦宸缓缓呢喃，随即起身，借着火光凝视溪流。
大夫见他有兴趣，当即跟着起身，站在他身边，“对啊，若是溪流源头活水，流速缓慢，这里应该算是中上游。”
说着，大夫几个大步来到溪边蹲下，伸出一根手指往水里探了一下。
停了一息变哆嗦了下收回来，起身回到苏锦宸身侧。
“我少时学医曾跟师父住在荒山野岭，见过溪流上游中游下游的水是哪般模样。”
年幼时山间日子格外长，除了认草药背医书，大夫唯一的乐趣便是跟花草树木和流水作伴说话。
苏锦宸听后神色松缓，“明日天亮后，继续往上游找。”
大夫这才明白，他家主子还是想着闵风的事。
“除了找闵风之外，还需注意幽州王爪牙的行踪。”
念及今日并未碰到那群牛皮糖般难缠的爪牙，苏锦宸心头疑心大起。
或许明日，就该遇见了。
大夫顺价也神色肃然，“是，我会让大家留心。”
翌日。
黎明初降，山间薄雾渐起。
一呼一吸皆是水气挟裹着泥土草木的气息。
众人围着火堆靠着山石树木还未醒来，值守的暗卫隐在树上不易察觉。
只不一会儿，云雀欢快的鸣叫极有规律，三长一短后停歇。
顷刻间，苏锦宸大夫暗卫等人齐齐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