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心只当凤芜是想回暗海了。
他沉思了一番便道：“也是，你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你阿姐应该也会担心你，你想家是正常的，阿芜，我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和你一起回去。”
看着男子那般炽烈的目光。
凤芜只觉得心累。
在魔界待了那么多年，她认为万物皆可爱，可在得知了阿影便是所谓的魔界至尊之后，凤芜的心便越发的往下沉重得厉害了，从昨天到现在，她统共说的话，也不过就事刚刚那几句。
“阿芜，只要你不讨厌我，你想做什么都随你好不好？只要你不讨厌我……”
凤芜垂首。
她看向自己的靴子。
“阿芜……”
“我不讨厌你。”凤芜抬头，神情认真，她讨厌的，是墨无心这个身份，她从来都不曾真正的讨厌过阿影。
凤芜知道。
在魔界，只有阿影肯为她抛出生死，为她可以豁出一切，这般真诚的付出，她怎么会讨厌他？
可是……
他不懂。
自己亦不能说。
她不敢赌，若是阿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不敢去赌自己在墨无心心里的重量。
若他是阿影，是以前那个不记得一切的阿影，她定会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她必赢。
可是……现在的他不仅仅是阿影，他还是墨无心，是魔界尊主。
凤芜不能赌，也不敢赌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是否胜过当初五界联手诛杀他父母及他的仇恨，赌输了，那便是五界覆灭，所有生灵都要与她一同覆灭。
她可以死。
可苍生无辜。
“阿芜，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又是这句话。
“可是，你现在不需要我了，墨无心，你现在为魔域至尊，又具有阿修罗之力，我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妖，你放过我，好吗？”
随着凤芜最后几个字落下。
墨无心看向她。
她双眸眼底湿润神情之中满是挣扎。
他心底猛然一痛。
和自己在一起，她这么痛苦吗？
为什么？
在出荒莽之地前，他们不是好好的吗？
为什么在得知他身份之后，阿芜看他的眼神除了惧怕之外，便只有着浓浓的疏离？
“放过你？阿芜……哈哈哈哈哈……你让我放过你？”
许是因为心中的怒火一下腾得太高。
墨无心没有注意手下轻重。
他拽起凤芜的手腕，眼神偏执而猩红，墨无心的笑声让人格外心疼，那般年少的他，此时声音饱含沧桑，几近颤抖。
“你让我放过你？”
“阿芜，我是对你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了吗？”
“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好的不行吗？”
“我都允诺过你，我们之间一切从常，不会有所变化，你为何就是这般抗拒我，还是因为，你像其他世人一般痛恨我，觉得我生来不详，克死父母，为天下“魔种”，你也与他们一样，是不是？”
少年戾气极重，手上的力气也随之变大。
凤芜只是抬眸看向他。
她什么都不说。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更是让墨无心心寒。
“阿芜，我求求你，求求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