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五角凉亭
又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暑假。
新的学期，王小弟要去乡里的中心小学读书了。
这是学区有中心小学，全乡的孩子都要到这里来读到小学毕业。
除本地方有几个低年级的外，大部分都是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孩子。
对于这个中心小学，因为是新建成的，所以，处在一片荒凉的地方。
听大人们说，这里以前是一片坟地。
又因为这里附近原来有一个五角凉亭，所以，大家都叫中心小学五角凉亭。
来五角凉亭报到时的情形已经不太清楚了。
但是，这里真的是很大。
不仅在四排的教室，每排还有四个班，老师也的专门的办公室和住房。
这里的老师，除了几个年纪大点的是本乡的外，也有外城甚至是县城的年轻老师。
老师的队伍是很整齐的。
教各门课程，教各个年级的，都有。
去五角凉亭，路程也更远。
小的时候，王小弟曾经跟着父亲到镇子里去买个橘子。
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
去五角凉亭，是一个比镇子更远的地方。
也就是说，王小弟每天都得像平常去赶集一样，走十几里路。
而且，还得赶到早自习。
对于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沉重的负担。
但是，在那个年代，在那种条件下，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从牛家湾村出发，王小弟必须经过三个村子，和一个镇子，才能到。
那个年代，没有修宽敞的马路，只有弯曲的田野小路。
天晴还好，下雨的话，路又硬又滑，一不小心就滑到田里去捉泥鳅了。
带饭，是必须的。
因为离得远，不可能中午回去吃。
但是，这里有一个很大的蒸笼。
父母给王小弟买了一个新的饭盒，里面装一些米。
到了之后，同学们都挤到食堂前的水缸里，排队淘米。
淘好米后，再加入适量水，盖好盖子。
再放入蒸笼里。
有时，王小弟是将豆子之类的菜放在饭盒里一起蒸，饭熟了，菜也熟了。
有时，菜是分开装的，得另外用一个小搪瓷口杯。
上午，下了最后一堂课，大家都飞快地往食堂里冲。
有时候，饭还没熟，大家只能排队等。
等着食堂里的老师将还冒着热气的蒸笼一梯一梯地往下抬。
蒸笼的摆放也是很有讲究的，按第一梯，第二梯，第三梯来摆放。
这样的话，大家都能记得早上自己的饭盒是放在哪一梯哪一个角落的。
有时候，有的同学没带菜，会顺手牵羊将别人饭盒里的菜夹到自己的饭盒里。
这种事，无从查起，只能是吃哑巴亏。
当然，饭盒五花八门，有的根本不带菜夹。
牛家湾村有一个孩子，将家里的一个菜碗放在课桌上，到了学校以后，才将书包里的米袋子慢慢拿出来。
淘米后，他还拿出另一个小袋子，那里装着一些油和盐。
奇葩，他中午不要菜，只凭饭里的油和盐，就能将一碗饭给干光了。
下午下课后，有时候天色黑了下来。
但是，同学们必须步行回家。
五角凉亭前的小路上，同学们扯成了长长的人蛇阵，甚是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