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便是交酒的日子。
聚义厅的牌匾早已被取下,重新挂上去的,是用楷书写的华兴堂。
华兴堂前,便是华兴广场。
清晨,整个华兴村还是灰蒙蒙的世界。
在华兴广场上,十余个男女在忙碌着,装酒的装酒,套车的套车。
“公子,装好了。”
“好,检查武器,穿上防护服。”
所谓防护服,是从华国工信部调配过来的高分子聚合树脂防护背心和重要关节护具。
外形看着和动物的皮差不多,但是实质是刀都砍不破。
四辆马车,拢共百余坛江小白。
李牧这次要亲自去一趟城里,带了近二十人,为防村内俘虏叛变,李牧又从华国调派了五十人特种兵。
“出庄。”
李牧翻身上马,蒋盛、陈云等二十人亦然。
二十村人,两辆马车。
“驾。”
华兴村门口,杨书韵、谢锋等人伫立了良久,看到李牧等人慢慢下山而去,渐渐消失的人影,直至消失不见,才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公子,小心呐。”
杨书韵垂下了头,低声自言自语,声音哽咽。
......
春日的清晨依旧带着冬季的冷意,特别是在这枫林山脉边缘,从华兴村门口到山底,沿路两边吹来的山风,依旧冻得人发寒。
“公子,走官道还是小道?”
“官道,速度快。”
若是走小道,被难民黏住了,这一百余坛酒,怕是保不住。
......
官道上,李牧一行骑得飞快,前八后八,两辆马车在中间。
让李牧没想到的是,此次出来,官道上的难民少了很多,但路边的尸体依旧在。
见官道上畅通了不少,不时还有少量来往的马车。
李牧想要赶紧赶到潮州城的心也更加急迫了些。
马车的车轱辘滚得飞快,扬起春日的泥土溅了马车后围一大片泥巴,不多时,李牧一行便进了潮州城。
“公子,有盯梢。”
“不用管。”
在潮州城外,李牧便分出十余骑先行进了潮州城,李牧带着蒋盛、陈云等五人驾着马车迟缓半个时辰才进来。
和上次出城一样,城门口依然有劲夫在盯梢,在看清是李牧等人后,迅速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李牧也不在意,黑婆、马跛子等流闹不出什么大事。
李牧等人驾着马车,往天下酒楼而去。
......
天下酒楼。
对于李牧和黑婆等人之间的仇怨,周福后来听说了。
加上李牧离开了潮州城,周福以为他们是回华国了,这酒生意以后怕是不会做了。
周福早就忘了今日是交酒的时间,因为他早就订了王氏老酒铺的酒。
“周掌柜,这是上次订的酒,你点点。”
“好。”周福虽然诧异,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履行约定。
周福从百坛江小白中,随意抽出了五坛,再用筷子沾了点酒水,筷头入口,周福连说了三个好字。
“栓子!给钱。”
“掌柜的,打听个事?”
“你说。”
“近来边关是否有变化,我见城外难民少了许多。”
李牧将城外官道上的情景简单描述给周福听。
“哦,确有变化,就是不知是好是坏啊。”
“怎么说?”
“坊间传言,大康的几个定边营快扛不住了,死伤太多了,缺人,便将这些难民捉去当了兵。”
“已经到这种程度了?”李牧讶然,事情的发展快得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周福继续说道:“听说大康的那位想要和谈,但是国侯不同意,传言国侯与那位在朝堂上争执起来,最后国侯好像没能说服那位,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朝堂。”
“什么话?”
“大康历史绵延三百年,从未有未战先降之例,区区荒野蛮人,岂能让我大康六万万儿郎屈辱下跪,誓死不做太平犬。”
李牧和周福客套一番,便带人离开了酒楼,周福还想加量,李牧回绝了,以后每半月一次,一次一百坛,一坛五两,算是和天下酒楼达成的合作协议。
......
“公子,去哪里?”
“去官坊。”
在潮州城内,除了官府以外,不允许他人在街上骑马。
李牧只能步行,刚出酒楼没两步。
从巷子里突然窜出了二十余人,拦住了李牧等人的去路。
“牧哥儿,好久不见,胆子还真是大啊。”
为首的自然是黑婆,多日不见,如今见了,还是那副老样子,喜欢穿着一身华贵衣裳。
“多谢黑婆记挂,小子胆子一直很大。”
李牧面色平静,蒋盛、陈云等人一左一右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老妪。
“哼!牧哥儿怕是听错了意思,上次在城门口,我黑婆就告诫过你,没曾想,你是听不进去啊。”
老妪神色冷冽,似是要把李牧生吃了一般。
李牧轻笑,“我还以为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