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她怎么样?”夜谨言焦急询问道。
医生仔细观察着纪婉的表情,许久,才对夜谨言说道:“患者的情绪很低迷,我建议她住院。”
夜谨言的心咯噔一下,神情紧张,“住院?”
医生点头,然后补充说道:“越快越好,这样治愈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
“医生,她究竟怎么了?”夜谨言不明白之前纪诚去世的时候,纪婉虽然也是嚎啕大哭,但是也没有到需要住院的地步,难道翟浩轩的死对她的打击就这么大吗?
“嗯……”医生思索一下,然后缓缓开口:“她应该是PTSD,看状况,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病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
夜谨言慌了,他从来没有想到纪婉会患上这个疾病,在他的印象里,纪婉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她都能挺过去。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啊。
夜谨言的心揪紧了,他神情痛苦地望向纪婉,只见她目光呆滞,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俨然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在纯白房间的映衬下,显得她是那么孤单无助。
她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夜谨言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蓝蓝的天和白白的云。
他不知道的是,纪婉看的正是蓝天白云,一朵朵白云在湛蓝的天空上漂移,或聚拢或消散。
她在想现在的翟浩轩在干什么,他是不是见到了他的爸爸妈妈?是不是已经取得了他们的原谅?
天堂究竟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真如世人说的那么美好,那里没有烦恼,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
她很好奇……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这份好奇心在心里就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到后来已经按捺不住了。
纪婉被安排在了VIP病房,夜谨言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就算是项扬那边借机趁着夜谨言不在公司,对公司进行了大洗牌,夜谨言也是置若罔闻。
文忠曾不止一次地劝过他:“先生,现在集团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候,你不能再堕落下去了,要不然夜家几代人的心血都会付诸东流。”
夜谨言每每闻言,也都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他知道现在对他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了纪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项扬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便找到了顾涛,想要买下之前夜谨言卖给他的20%的股份。
顾涛并不想卖,但扛不住项扬开出的太过诱惑的条件,他还是答应了。
就这样,项扬手中有的夜氏集团的股份和夜谨言手中的股份相差无几,夜氏集团的争夺战进入了白热化。
可是,夜谨言呢,一副看开的样子,对于公司这么大的变动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每每文忠问他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夜谨言就是一句话:“都可以。”
这次,文忠实在忍不了了,他第一次冲着夜谨言发了火:“夜谨言,你是夜氏集团的总裁,现在集团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际,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
夜谨言闻言,抬眸看向他,语气淡淡的:“你知道的,婉婉现在这幅样子,我不能离开她。”
“你和夫人感情好,我知道。”文忠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但是夜氏集团不光是你一个人的,手下还有上万人,他们也需要养家,也需要生活的,夜氏集团一旦落到了项扬的手里,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失业了。”
“你忍心因为你自己的私事,令那么多家庭遭受无妄之灾吗?”
文中最后的这句话,落到了夜谨言的心坎上,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夜谨言很明白,他也知道一旦夜氏集团的掌控权到了项扬的手里,他是一定会将所有的老员工全部开除的。
换了他,他也会这样做。
这就是商场的潜规则,不是自己的人,用着是不会安心的。
夜谨言的脑海里浮现起之前在公司,一个个熟悉的员工遇见他时,对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
夜谨言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他们都是跟了夜氏集团许多年的老员工,有的甚至是从大学毕业参加的一份工作就是在夜氏集团,现在已经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纪。
这么大的年龄,一旦失业了,就意味着很难再找到一份工作了。
夜谨言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他低垂下眼眸,说道:“你放心吧,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文忠听到夜谨言这么说,他的心安稳了许多,神情恢复如常,他轻轻拍了拍夜谨言的肩膀,说道:“加油。”
夜谨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成年男人之间的安慰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
此刻的夜谨言,他冰冷许久的内心有了一丝温暖。
文忠走后,夜谨言待在纪婉的床边,看着冰冷的点滴顺着针管一点点进入她的身体,脑海里回想着医生之前和她说的话:“根据病人现在的状态来看,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这个时候,特别考验家属的耐心。”
夜谨言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