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下落不明,太阳,不知所踪。
房间很大,里面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但余火苗提不起兴致。柜子里的五子棋,斗兽棋,飞行棋等棋类至少要两个人才能玩。
她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安静地坐在秋千上翻阅,跟随着时间的摆钟,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和傅老师同时进来的是嘉哲。
嘉哲看见余火苗后的表情同样很诧异:“你怎么,也在这?”
“你们,认识?”傅老师问道
余火苗轻微地点了点头,又望向窗外的教学楼,泪痕划过脸颊。
傅老师把手里的名片递给余火苗和嘉哲,说道:“她是我们市里最好的心理医生,姓姜,也是我的老师。”
嘉哲和余火苗互相望着彼此,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的内心犹如一片荒凉且贫瘠的土地,处处是干涸皲裂的痕迹。
“谢谢。”嘉哲将书包放在地上,找了一张附近的椅子坐下。
傅老师走出房间,里面只剩下嘉哲和余火苗两人。
“嘉哲,你今天……”
“亢奋期到了,犯事被老师知道了我的身体情况。”嘉哲轻描淡写道。
“我以为,你又做出那样的傻事。”余火苗心里悬着的石头掉了下来,她庆幸嘉哲没有像她一样受这么严重的伤。
“是被老师同学看见了吗?”嘉哲站起身,看着余火苗的手背上的血痂,开玩笑道:“既然这样,你不会戴手套吗?”
“笨蛋!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余火苗说着,肚子发出了咕咕声。
“肚子饿了?”
“要你管!”
“正好。”嘉哲从自己的左右口袋各掏出一个蒸蛋糕:“先填填肚子,今天机会难得,等会儿你带我去食堂二楼吃脆皮烤肉饭。”
“今天吗?”余火苗犹豫地接过嘉哲手上的蒸蛋糕,主动地吃了起来,甜甜的,奶香奶香的。
六年级的那段时间,余生华也经常给她买,一个要两块钱,以前,她一直以为,他们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
“是啊,不然等我们调养好来学校,至少也要过一两个星期了,谁敢保证你到时候不会赖账。”
“我才不会呢!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余火苗生气地骂道。
“你打算什么去见姜医生。”嘉哲沉默了一会,问道:“还是说……”
“不清楚,可能,不去了吧。”
“为什么?”嘉哲的眼眸湿了,他望着余火苗的眼睛,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治疗的费用太贵,我爸爸不会同意的。”余火苗从柜子里拿出一盒五子棋,无奈地笑道:“嘉哲,我们一起玩这个吧。”
“不玩。”
“玩吧,我可能这次回家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你玩了。”余火苗嘴唇颤抖着,想哭却哭不出来。
“我说不玩!”嘉哲把余火苗手中的五子棋摔在地上,黑棋和白棋散落一地,他害怕地看着自己的手,放声大哭起来:“对不起,我明明不想这么做。”
余火苗用她伤痕累累的手抱住哭泣嘉哲,笑道:“为什么要道歉?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想哭就哭吧,这里只有我在,一点都不丢人。”
如果,可以许愿,嘉哲希望,那个夏季的晚上,暴雨,能下得再久一点,让他被困得再久一点。
余火苗和嘉哲一起收拾完洒落满地的五子棋,嘉哲突然想起了那张优贝面包房的会员卡,他说道:“你可以把那面包房会员卡里的钱提出来,里面的钱,可以暂时应应急。”
“上周回家,我爸爸把我暑假赚的钱输光了,所以已经提现了。”余火苗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剩余的四千多块钱,说道:“可是,我不能让他知道有这一笔钱,不然,他又会拿着钱偷偷去赌。”
“撒个谎吧,就说,学校提供的服务,可以把治疗的费用延迟至六年。”
“为什么是六年?”
“等大学毕业前,再把这笔钱还我。这六年,我们给世界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我带你去寻找这个世界上值得我们依恋的美。”嘉哲说道。
“如果……找不到呢?”余火苗似乎踏入一片从未踏入过的森林,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如果找不到,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了。”嘉哲的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仿佛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焦虑,他的嘴角勉强上扬,但眼神中也投入着不安和迷茫。
“谢谢,但是,我想说的是,即使找不到了,你也不要放弃。”余火苗缓缓地走过去抱住嘉哲:“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有一个爸爸。你有家,有一个完整的家。”
“祝你,早日康复。”余火苗轻声说道。
“你也一样,祝你早日康复。”
余火苗深吸一口气,墙上的时间已经快到饭点,她拉住嘉哲的手,走出房间,她笑道:“二楼人多,我们快点去排队,不然脆皮烤肉饭会被抢光的。”
“那得快点儿,我上一个星期,吃萝卜丁,萝卜干,都吃腻了。”
“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吃,都丢脸死了。”
“但是好玩啊。你不觉得一天只花六块钱,薅食堂的羊毛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