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将王泽吓了一大跳。
“您吩咐便是。”王泽立刻说道。
他作为最底层的细人,当然是无条件听从家主的安排。
即便他并不清楚面前这人的底细。
哪怕王枢从未言明他的身份。
这些他都是没有资格打听的。
“若是这位朋友获救的价值,大于药铺存在的价值,我觉得,没有理由犹豫。”见王枢沉默不语,他便开口提醒。
无论面前的王枢身份如何尊贵,他犹豫的,或许正是两项价值的比较。
“获救的价值?”王枢喃喃。
良久,他抬眼看向王泽,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说的没错,那就劳烦你出面,将她接出来。”他终于做出了选择。
“对了,你将她接出来后,也不必对她说明缘由,直接去寻琅琊王司马岳。”突然,他又说。
王泽大惊。
琅琊王!
面前这人,竟然让他去寻琅琊王!
“如今,我也不必瞒着你,我是王枢,琅琊王与我私交甚好,我想请你去查一件事。”王枢淡淡地解释。
王泽在听到琅琊王时,已经是被雷得外焦里嫩。
如今听王枢出自己真实的名字时,更是迟迟回不过神来。
王枢,琅琊王氏家主王导的嫡孙。
家主刚刚病逝不久。
家主生前,曾进升太傅,又拜丞相。
下葬时,皇帝赐九游辒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武贲班剑百人。
皇帝还派使持节、谒者仆射任瞻追谥“文献”,以太牢礼祭祀。
可谓是极尽哀荣!
家主殁后,“始兴郡公”的爵位本该由嫡长子王悦承袭,可前不久,王悦遭遇贼寇,不幸身亡。
而王枢,正是王悦的儿子。
也就是说,未来琅琊王氏的家主,很有可能就是他。
“您尽管吩咐。”好半晌,王泽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单膝跪地道。
王枢轻叹一声,嘱咐道,“待我手书一封,你拿着我的信去投琅琊王。”
“在琅琊王府,你务必小心查查褚蒜子。”想到这个年份,那毒妇还没有嫁给琅琊王,他只得提醒,“褚蒜子其父是褚裒,你将他们家的事,事无巨细打听清楚,等我去寻你。”
王泽接过王枢的手写信,他听得云里雾里。
他根本不清楚什么褚蒜子,褚裒。
但既然是未来家主吩咐的事情,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做到。
“是。”应了是以后,王泽立刻出了药铺。
王枢长舒一口气。
回到私塾,却见此时已是东方既白。
竟然已过了一夜。
他没有觉得困,站在私塾门口,他不想进去。
谢芝芝待在那亭驿一刻,他就一刻不能心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第一缕初阳落在大地时,他看到亭驿的大门打开。
谢芝芝从大门走出。
“阿芝!”王枢快步跑过去。
看到王枢的那一刻,谢芝芝先是愣了愣,随后勉强勾唇。
“你没事吧?”王枢跑到谢芝芝的跟前,将她前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谢芝芝苦笑。
果然,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废话文学都是十分流行。
“嗯?他们没有给你用刑吧?”王枢紧张地看向谢芝芝。
谢芝芝无语地摇头。
“走,进去说。”王枢拉着谢芝芝往私塾走。
谢芝芝看着王枢的侧脸,她淡淡地说,“你没有失忆!”
哪怕王泽没有说自己是琅琊王氏的人。
可王泽姓王。
除了琅琊王氏,楚烨良怎么会这样轻易就放自己出来。
“你为何救我?”谢芝芝见王枢身体僵硬,索性继续追问。
不等王枢说话,她忙又说:“我是不会给你做妾的,你若是心疼你的玉簪,我可以让我阿娘将玉簪拿出来还给你。”
王枢诧异地回过头看向谢芝芝。
四目相对,王枢只觉得很魔幻。
这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前一秒还是正正经经,聪慧狡黠,下一秒就冒出这样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做妾?”看着王枢一脸震惊的模样,谢芝芝小心翼翼地反问。
不是做妾,难道是还有别的目的?
“我从不强人所难!”王枢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
谢芝芝倒吸一口冷气。
王枢,这是承认自己没有失忆了!
“你真的没有失忆!”指着王枢,谢芝芝有些惊喜。
她果真没有猜错!
王枢黑线!
“我救你,其一,因为此事皆因我而起,其二则是由于我暂时还不能回去,需要在你家借住。”王枢只得解释。
谢芝芝歪头打量王枢,过了好一会后,才说道:“原来,你是想借住啊!你这么有钱,等你回去后,给我一百两金,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怎么样?”
一百两金!
“不是吧?你好歹也是琅琊王氏的公子,不会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