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又有两口水窖的水用光了。”阿南喘着气从院子外跑回来。
谢芝芝深吸一口气,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
尽管如此,当灾难真正来临时,还是让人心慌意乱。
“后山的水井还有水吗?”她向阿南问道。
阿南点头:“有。”
得到答案,谢芝芝终于能放松些。
思忖好半晌,她开口吩咐:“阿南,你去跟大嫂说一声,后山的水井给她用。”
“是,只是……我们怎么办?”阿南虽然应了是,但犹豫起来。
对上阿南担忧的目光,谢芝芝心头一暖。
难为这孩子还惦记着家中的事情。
“无碍,家中那点稻田,本就是大哥操劳,旱死便旱死吧,人命要紧。”她抬手摸了摸阿南的脑袋,笑眯眯安慰。
目送阿南跑远,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悲凉。
十口水窖足够一家人撑到冬天来临。
只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因为旱灾丧命。
所以,必须将剩下的水,留给需要的人。
至于将后山还未干枯的水井留给大嫂陈茹,实在是因为她很看重那几亩稻田。
为了家里暂时的安宁,为了大哥的小日子,也只能如此。
“谢节!”她向院门口的大哥喊道。
谢节脚步一怔,回头看向正站在廊下,双手叉腰,凶神恶煞的妹妹。
“你是去那边吗?”谢芝芝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这个谢节哪里都好,唯一让她生气的,就是太窝囊了。
不过才两个晚上的时间,他就想去认怂。
“方才海棠过来说,你大嫂她不舒服。”谢节挠挠头,脚步有些慌乱。
不舒服?
怕不是装的吧?
谢芝芝忍不住轻叹一声,向谢节挥挥手。
到底是夫妻。
本该就是夫妇一体。
要不是陈茹执意要闹,她才懒得管。
“去吧,嫂子还怀着孕,你合该好好照顾,还有啊,婶子是长辈,住主屋也是应该的,不必为了这些小事争执。”
见谢节僵硬站在原地,她只得开口说。
谢节答应了一声,笑容满面地跑回家去了。
看着大哥傻里傻气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大抵所有预备奶爸,都是这样可爱吧!
“出事了,出大事了!”
没等谢芝芝转身回房,却听到门外传来高婶的叫喊声。
高婶从门外跑进来,见谢芝芝在,立刻说道,“阿芝在呢,你阿爹阿娘可在家?”
话音未落,谢润和萧氏已经在阁楼上露了脸。
“高家嫂子,出什么事了?”楼上萧氏问道。
高婶拍了拍大腿,满脸惊惧:“听说你们家老三在镇上将一个泼皮给打了。”
“打了?”一家三口人不约而同地叫道。
这谢范现在这么厉害了,还学会打人了?
别说谢润和萧氏不信,就连高婶也不相信。
“阿范那样老实的性子,我也是不信的,是村长传回来的消息,他让我告诉你们一声,他人已经先赶去去镇上了。”
高婶越说越着急:“你们快去看看吧,所幸咱们离镇上不远,哦,村长说的是阿范被亭驿扣住了,让你们赶紧去。”
高婶前脚刚走,谢润立刻开始套牛车。
“润郎,我也去。”萧氏紧张地看着谢润。
谢润闷头只顾干活,没有答应。
谢芝芝抓起萧氏的手安慰道:“阿娘,这消息不一定属实,家里这许多口人还等着您做主呢。”
“阿芝,我与阿荣去,你留着陪你母亲。”谢润套好车,走到母女俩面前说。
对上父亲坚定从容的目光,两人都安心了不少。
“好。”谢芝芝答应。
等谢润带着谢荣一走,一家人的心再次空悬。
虽然他们都很了解谢范。
可他们谁也不了解王枢啊!
谢芝芝午膳也没怎么吃。
谢范是可以忍气吞声的性子,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但王枢呢,无论他是不是在假装失忆,毕竟他是贵人,从小就没有受过气。
也许,打了泼皮的人,正是王枢呢!
话说回来,王枢现在是谢范的伴读,就算真是王枢惹了事,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阿娘,我实在不放心,我去镇上看看吧。”谢芝芝还是对萧氏说道。
不等萧氏说话,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四娘。”只见秦旬和胡拯两人翻身下马。
这两人来家里,莫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安之,子元。”谢芝芝的声音开始不自觉颤抖。
胡拯和秦旬脸上都没有笑容,可见事态的严重程度。
“谢叔父和阿荣也被亭驿抓了。”秦旬率先说道。
什么?
谢润和谢荣不是才去镇上吗?
他们又没有犯什么错!
亭驿凭什么抓人?
谢芝芝下意识地看向胡拯。
胡拯对上谢芝芝的目光,当即开口:“我已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