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芝瞪大眼睛盯着阿南手指的方向。
牛车越靠越近。
还,真是……一个人!
“吁!”谢荣拉住缰绳,迫使牛车停下。
谢芝芝见谢荣和谢范已经跳下马车,她也跟着过去。
阿南则拽着谢芝芝的衣角不敢撒手。
“还真是一个人。”走在最前面的谢荣低声说道。
此时,漫天星辰,却不见明月。
今夜无月。
“气息尚存,还活着。”谢荣蹲身用手探了探鼻息。
谢芝芝瞧瞧四周,隐约还能听到不远处山里的虎啸猿啼。
“此人身受重伤,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得好!”谢荣思忖片刻后说道。
谢范不同意谢荣的做法:“见死不救,非君子所为!”
皱眉看着地上的人影,谢芝芝已经悄咪咪地凑了上去。
“女郎。”阿南拉不住谢芝芝,他急得原地跺脚。
连忙凑到了谢范跟前,他抱住谢范的胳膊,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
谢芝芝却并不理会那些。
黑暗中,那黄澄澄的金子格外显眼!
“此人非富即贵。”谢芝芝已经蹲在这人的身边。
“竟然是他!”等她在昏暗中看清了这人的脸,瞬间一惊!
怎么……可能!
“你认识?”谢范和谢荣同时问。
谢芝芝没有回答。
她紧紧地盯着这人,尤其是他身上的金腰牌。
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
这不就是顶着她奇葩前任脸的那个贵人嘛!
还派人盯着她。
甚至还说要办完丧事后来接她给他当小老婆的那人嘛!
那个琅琊王氏!
“他怎么会在此地?”开始重新打量王枢。
他鬓角有血,腿上还有伤……
是遇到劫匪了?
可莲花镇从来都没有贼寇啊!
更何况,他是琅琊王氏!
但凡出门,身边都会跟着部曲,怎么会轻易就受伤了呢!
而且还被丢在这荒郊野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芝,天色已晚。”谢荣有些担心。
谢范上前,已经先几人一步,将地上的王枢背着往牛车上放。
一旁的谢荣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坐在了驾驶位上。
谢芝芝抿唇不语,她最后一个跳上牛车。
牛车重新启动,摸了摸腰间那硬邦邦的金腰牌,她觉得很快乐。
当初王枢舍不得将这纯金的腰牌给她。
可现在,这实打实的黄金,还不是落到了她手上嘛!
如果这小子命大活过来了。
那他们可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对待救命恩人,不得拿出点诚意嘛!
“这金腰牌,我就先替你保管吧!”谢芝芝心里想着,脸上已经乐开了花。
等几人回到家,已经过了亥时。
“母亲,路上遇到了此人,尚有气息,似乎身受重伤。”
谢范第一个跳下马车,将人背着就往屋里跑。
萧氏赶紧喊还在阁楼的谢润:“润郎,你快些下来。”
“何故如此慌张?”阁楼上的谢润趴在窗户上向院子瞅。
等他目光一看到谢范背上的伤员,立刻关了窗就往楼下来。
谢芝芝不慌不忙地命令两个婢女和阿南将置办的东西往储物间放。
而谢荣则将车卸下后,牵着牛往后院走。
见婢女们搬东西,谢芝芝不疾不徐地走向谢范的房间。
人是谢范要救的。
当然,她也支持谢范的做法。
不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她也不是医生,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
“母亲,如何了?”
谢芝芝刚推门进去,就听到谢范紧张的声音传来。
她的心跟着悬在半空。
萧氏跟着谢润学了一点切脉的皮毛,至少风寒这种小病是足够用的。
不过,以王枢这症状,八成是失血过多昏迷了。
“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萧氏眉心紧蹙。
她见谢润进来,立刻站起身,给丈夫挪地:“润郎,你看看?”
谢润坐到榻边,伸手给王枢切脉。
半晌,他淡淡地说:“不必紧张,确实脉象平稳,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暂时昏迷,睡会就醒了。”
果然!
这小子还真是命大!
脑袋被人砸了也没事,腿被砍了还没事。
“阿芝,让老三照顾吧,你回去休息。”萧氏见女儿站在门口不动,立刻打发她出去。
萧氏走到女儿跟前,牵着她的手走出谢范的房间。
对上妹妹担忧的目光,谢芝芝这才回过神。
“走吧,回去睡觉。”她快步走到妹妹身边,抓起妹妹冰凉的小手。
向父母施礼后,姐妹俩这才回房:“阿爹阿娘也早些休息。”
翌日,谢芝芝还是巳时起榻。
简单洗漱一下,她迫不及待地去谢范房间打探消息。
院子里除了打扫卫生两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