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建康时已遇到情投意合之人,等服完丧便去她家提亲。”秦旬认真地看向夫子。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秦旬一派悠然自得的从容神色。
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当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是为之一惊。
被雷得最外焦里嫩的人,当属夫子无疑。
夫子盘膝坐在主位上一动也不动。
他那皱皱巴巴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阴晴不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收拾好心情。
不敢往谢润一家这边看。
只得硬着头皮,向不争气的儿子恨恨道:“今日是莲花镇丰收的大日子,不谈私事。”
秦旬莞尔一笑,施礼后缓缓坐回座位。
他应该已经想到了会被夫子教训的结果吧。
但他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说了出来。
谢润瞟了眼身侧的女儿,见她正瞪大眼睛看向秦旬,眉心几不可察皱了皱。
余下的时间,夫子便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今年计划实施的一些政策。
这些政策大多是关于如何治理盗贼的,谢芝芝并不感兴趣。
她坐在座位上,怔怔地想着秦旬中午时问她的问题。
能在封建落后的古代遇到一个主张男女平等的男子,真是件天大的稀奇事。
能被秦旬中意的女子,想必应该也是不俗吧?
直到宴会结束。
谢范和谢芝芝并肩往后院走。
“阿芝,你没事吧?”突然,身旁的谢范问道。
侧头对上谢范担忧的目光,谢芝芝有点懵。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没事啊,我倒是很想认识认识子元的意中人。”谢芝芝坦然笑道。
两人站在廊下,借着月色,她觉得身形高大耳朵谢范很温柔。
有哥哥真好。
尽管她并没有因为秦旬有意中人的事情伤心,可能有哥哥担忧她,她觉得非常满足。
尤其是一向喜欢跟自己对着干的老三。
连他都能替自己想着了。
“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定亲。”见谢范满眼质疑,还是耐心解释。
从一开始知道要定亲的事情时,她就拿定主意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现在好了,相亲对象已经有意中人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来指手画脚。
“父亲说了,这几日你可在私塾多走动走动,夫子门生众多,总有你喜欢的。”
谢范一五一十地转达谢润的话。
呃……
谢范见谢芝芝还是表情淡淡的,总觉得她是在逞强。
“我觉得父亲说得对,你眼光偏的很,连陈阿狗都能看得上,这里多的是翩翩公……”
“谢范!”不耐烦地打断谢范的话,“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割了你舌头去炒菜!”
这老三真是实打实的气氛破坏者。
才刚刚在心里夸他温柔,有当哥哥的样子。
转眼就现了原形。
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别人不爱听的讲。
“但凡你看男人的眼光能好点,父亲母亲也不会为你谋划这些了。”
谢范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进了房间。
留下谢芝芝独自一人愣在原地。
鼻尖酸涩,突然觉得悲伤如潮水一般涌来。
世上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
谢范说的没错。
原主看男人的眼光确实不好。
可她何尝不是如此呢?
和奇葩前任恋爱的时候……
不对,那根本就不叫谈恋爱!
白白荒废了大好的青春。
可是到底怎么做,才能有一副看男人的好眼光呢?
她茫然地仰头望月。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谢芝芝忍不住轻声感慨。
难怪古代人要望月思故乡。
哪怕时间流逝,这轮明月从来不变!
从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明月竟然会成为她思念亲朋的唯一寄托。
“四娘方才所吟的诗,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不知道秦旬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
此时,秦旬站在台阶下。
见谢芝芝向自己看过来,连忙施礼。
举了举手里的食盒,秦旬笑着解释:“父亲看你晚宴没怎么吃,让我来给你送些点心果子。”
来送夜宵呀!
谢芝芝回过神来,立刻背过身擦了把眼泪。
再次转身,已经是换了一副笑脸。
向秦旬福了福,脸颊涨得发热,恨不得立刻往地上青石板的缝隙里钻进去。
真是尴尬她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秦旬这孩子该不会误会她是因为他有意中人才哭的吧?
“多谢,我从未离开家独自住,有些不适应。”道了谢,还是觉得不对劲。
浑身发痒,坐立难安。
“我方才听到四娘在吟诗,觉得诗句甚好。”秦旬也看出了谢芝芝的不自然,他岔开话题。
吟诗?
“哦,是……我看这明月皎洁,”抬手指向头顶,“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