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忍不住将事情说了一遍,王子墨听完,脸上立即变得惨白,身子一个不稳,就打了个趔趄。
邱索赶忙扶住了王子墨,说道:“子墨兄,你别太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将你喊来,是一起来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要是倒下了,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王子墨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缓缓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二叔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他明白邱索说得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了心神。
花了不短的时间,王子墨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说道:“果然一切都是命里有安排的,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邱索问王子墨道:“子墨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必须拿定主意,刘兄,你能与我说说,那封信有没有可能是假的,你那个堂叔会是干得出这样的事来的人吗?”
刘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了解四川那边的情况,但那封信肯定是我二叔写的。”
刘氏却说道:“我认为我堂叔一定干得出这样的事来。”
众人都看向了刘氏,邱索以前就觉得,这个刘氏虽只是一介女流,却也是个有头脑之人。
只听刘氏说道:“我爹与二叔感情极深,我听爹说过,当年,我爹被冤枉的时候,二叔就非常不甘心,他一直在想着要如何报复那个周庄,如果周庄现在真的见死不救,以二叔的脾气,他会这样选择并不意外。”
王子墨此时有点责怪刘氏,说这事连累到东家了,本就不该向邱索求助。
邱索却知道那个刘氏是有主见之人,她是故意趁着王子墨没有回来,将刘家发生的事告诉他的。
与邱索相处了这么久,又从柳氏的嘴里知道了邱索的为人,刘氏才会求助于邱索。
良久,王子墨不好意思地说道:“东家,此事让你知道了都是我们的罪过,若是因为我们曾经在你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影响到了你,我一辈子都会愧疚的。”
邱索摆了摆手道:“子墨兄,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你先跟我说说,你们有什么打算?”
王子墨说道:“东家,只怕现在那龙安府已经成了蜀汉军的了,如此,我要考科举的事就想都不用想了,为今之计,我们只求能有一个安身之所,来保全我们的家人。”
邱索又问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去四川投奔你们那二叔吗?”
众人都默不作声。
最后还是刘氏说道:“东家,四川路途遥远,再说那里兵荒马乱的,我们不想去那里。”
邱索又问道:“首先,我这里你们的确不能待了,不是我不想留你们,而是我无法保住你们。这样,我只给你们出一个主意,你们最好去找一处朝廷无法找到你们的地方,我知道刘兄你们几兄妹都是一身武艺,王墨兄又满腹经纶,相信总有适合你们的地方。”
刘雄张了张嘴不想说,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对王子墨他们说道:“我倒是想过一个地方,但不知刘杰刘豪,还有妹妹妹夫是否同意?”
刘氏着急地说道:“哎呀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为今之计,是我们都要活下来,只要能让我们全家老小都活下来,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王子墨也点了点头,示意刘雄快点说。
刘雄艰难地说出了四个字:“落草为寇!”
王子墨连连摇头,连呼:“不行不行,那是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刘氏却说道:“夫君,不去那样的地方,就不是万劫不复了吗?你一介书生,或许与我和离了,你便不会受到牵连,但石头是我儿子,他是无法摆脱与我的母子关系的,你就忍心我们被处死吗?”
王子墨非常痛苦。
邱索倒是理解他们这一家人,或许,就因为他们父亲当年被人陷害,早已对这个朝廷没有好感了,他们若是能跟着那刘正元一起去参加蜀汉军,他们也会愿意去的。
只是四川离得这里太远,只怕还没有到得了龙安府,他们在路上就会被官兵给抓了。
想到这里,邱索对刘氏说道:“你们若是想暂时保全所有亲人,刘兄所想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嫂子,你还记得我刚去潭州蔡大人的训练营时,长生医馆救过两个受了伤的人吗?”
“当然记得,一个叫周可,一个叫牟胜,我们还一起聊过天呢,他们也是苦命的人……”
刘氏还没说完就会邱索打断了,说道:“据我所知,他们正在你们保庆府的雷公寨,那里已经聚集了上千名无家可归之人。据说他们只抢一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几位要是想好了,凭着嫂子与那周可和牟胜的关系,加入他们那支队伍倒应该不难。”
刘雄一听,立即问道:“不知雷公寨是属于哪个县?”
邱索道:“雷公寨就在保庆府往北五十里的邵陵县境内。”
刘氏当即拍板,暂时就去雷公寨躲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