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索将王子墨的遭遇,以及自己免费给他进行治疗的事跟李安和说了。
李安和听后,也很动容,说道:
“邱公子大义,本来只是一个路人,你却不计个人报酬,对别人施以援手,此等胸襟,令老夫佩服。”
“说实话,我致仕归乡,原本就只是打算安享晚年,但求见我的年轻人甚多,都被我一一婉拒了,哎,人老了,不想过问世事了。”
“不过,今天我就破一次例,让那王子墨进来吧,能不能帮上他我不能担保,这科举一途,主要还是得靠他自己的天分与努力。”
邱索闻言,再次行礼致谢,连忙从书房出来,告诉了王子墨,他想见的李安和正在书房中等他。
王子墨闻言,仿佛喜从天降。
先谢过邱索,然后又进了自己与石头睡觉的卧房,将自己的一些文稿和作业拿来,来到了书房之中,拜见李大人。
邱索陪同,立在一旁,想看李安和如何指点王子墨。
行礼过后,李安和仔细打量了王子墨一会儿后说道:
“听邱公子说,你想求见老夫,命都差点丢了。哎,你真不该这样的,你那个同窗是谁?他跟你说了一定能见到老夫,并得到指点吗?”
王子墨恭敬地说道:“我那同窗叫郑浩明,他爹乃前南州县知县,去年升为建阳府通判。”
李安和捏着胡须,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哦,老夫知道了,乃如今府衙通判郑国梁。此子几年前入京参加会试,求见老夫,老夫见他是建阳同乡,就指点了他一下。结果他会试之后榜上有名,虽挂在了最末位置,但终归是个贡生,后来再参加殿试,还是被皇上点为了进士。”
“老夫归乡之后,前不久,他的确来见过我,说起了他儿子也是明年参加院试,说是想请我指点一二。可我没有答应,并跟他说了,我不想别人打扰我清静,他也表示理解。”
“不知为何那郑浩明却说他能带着你见到我?看来,你那同窗,也不是个稳妥之人,往后,切勿再如此轻信他人之言。”
王子墨简直不敢相信李安和的话,在南州私塾之时,他知道那个郑浩明有个当官的爹,就费力讨好这个郑浩明。
平时,郑浩明也会经常在他的面前说起自己的父亲,进士出身,认识很多达官贵人。
两个月前,王子墨收到了郑浩明的信,说是有机会带着他去面见李安和大人。为此,王子墨还喜不自胜,以为这么多年巴结讨好郑浩明,终于得到了回报。
没想到,就因为那郑浩明一句话,差点连小命都丢了,而他自己别说想见到李安和,就连郑浩明的面都没有见上。
或许,那郑浩明所谓已去了潭州城都只是托词,只是因为说出去的大话不能兑现,这才故意不想见他。
想到此,王子墨连忙躬身一礼,恭敬地对李安和说道:“谢大人提点,小生铭记于心。”
接着,李安和让王子墨将他的那些书稿交给他看看。
王子墨赶忙恭敬递上,然后垂手立于一旁。
李安和仔细翻看起王子墨的那些文稿来,时而点头,又时而摇头。
然后,李安和指点王子墨道:“看得出来,你在四书五经方面掌握得还算可以,但是你在领会上意方面还有些欠缺。”
“科举名义上是为朝廷取仕,但实际上,无不都是揣测上意。如今朝廷,外有金兵虎视眈眈,内有四川乱军叛乱,还有是盗贼四起,民心思变,而且户部国库空虚,皇上的日子也很不好过。你明年院试,当在这些方面多作思考,方能写出好的文章……”
邱索听后,感叹这老夫子真有两把刷子,只看了一下王子墨的文稿,便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真是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像王子墨,作为一介农家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却忽视了要了解整个国家,整个社会的一些状况。
这样做出来的文章,自然会显得呆板,而又言之无物,很难考出好的成绩来。
王子墨显得异常激动,因为他确实忽略了李安和给他指出来的这些思路,如果没有李安和的指点,那来年的院试,估计很难通过。
……
邱索听了一会儿后,就从书房里面出来了。
此时,王贵一家却还等在外面,一见到邱索,连忙过来要给邱索诊治费。
邱索却摆了摆手道:“只是施行了一些急救之法,没用药,诊费就免了,以后,还请王掌柜多给本医馆做些宣传就行了。”
王贵哪里会不给钱就走人?
答应了一定会将自己儿子这次被邱索救下的事告诉别人,最后他丢下了一两银子,留下了一辆马车等着李安和,他自己则与娘子等人先行离开。
书房里,李安和给王子墨也就指导了半个时辰,然后从书房里出来了。
临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