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邱索的手里接过了信和那一百文钱,飞一般地朝着府衙门跑去。
邱索躲在远处,看到那少年与守门的衙役交谈了几句话,然后又将信给那衙役看了看。
衙役伸手要接那封信,少年却又缩回了手,只将一百文钱递给了那个衙役。
那衙役左右打量了一眼,就悄悄收下了钱,并且跟少年又说了几句话。
很快,衙役就带着少年进了府衙。
看来,这个少年果然机灵。
约莫一刻钟时间,那少年跟着那个衙役出来了。
二人出来后,那衙役继续在那里守门,少年与那衙役挥了挥手后,又飞一般地跑到了之前与邱索见面的地方。
令少年十分沮丧的是,到了那里后,却并未见到他要找的人。
少年显得很着急,就不断地到处寻找起来,而且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邱索仔细打量了好一会,看清楚了后面并没有人跟着少年出来。
这才远远地将一两银子丢到了那少年的身后。
少年听到响声,转过头来,马上咧着嘴巴笑了。
他十分欣喜地捡起那一两银子,抬起头来四处打量,却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踪影。
寻了好一阵,确定那个戴斗笠之人并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后,少年才朝着那个银锭飞来的大致方向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并磕头致谢。
这一切,都看在邱索的眼里。
对于这个少年,邱索突然有点感兴趣。
为什么之前给他两个包子,他只吃了一个,为什么收到这一两银子,他又做出如此感激的行动来?
随后,邱索一直都远远跟着这个少年。
只见那少年喜滋滋地将那银子揣进怀里,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遇到坏人,打他那银子的主意。
最后,少年来到了府城南端的一座石拱桥下面的石洞之中,那桥洞外面居然还挂着草帘。
少年熟练地掀起草帘,高兴地走了进去,喊道:“爹,爹,我有钱了,你的病有救了,爹,这是好心人给我的包子,您,您快吃吧……”
“石头,你……你哪里来的钱?”里面传来了一阵非常虚弱的声音。
少年从怀里将那个银锭拿了出来,说道:“爹,你看……”
“你,你你……怎么有这么多钱?”里面再次传来一个男人虚弱而又急切的声音。
“爹,您别着急,放心,我,我没干坏事,是遇到了一个怪人,他让我给知府大人送一封信,我给他送过去了,他就给了我这么多钱?”
“胡说,送一封信,别人怎么会给你这么多银子?你分明就是在撒谎!咳,咳咳,我……我打……”
“爹,没有,我真没有……”
正在这时,桥洞外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他没有撒谎,钱是我给的!”
少年欣喜地掀开草帘,见到果然是之前那个戴着斗笠之人。
少年纳头便拜道:“石头谢谢恩公!”
邱索问道:“那信你亲自交给了祝大人吗?”
“恩公放心,信交到了祝大人的手里,祝大人六十多岁,个子不高,左眉眉心还有一颗痣,对吗?”那少年快速地答道。
“陆大人有没有当着你的面打开那封信看?”邱索又问道。
少年流利地回答道:“看了一小会,祝大人就问我,是什么人将这信交给我的,我按你地回答了,说是一个路见不平的侠义之士。对了,祝大人没有为难我,反而赏了我十文钱。”
“行,你干得好,对了,里面的人是你爹爹?”邱索问道。
“是的,恩公,我们是南州县人,我爹爹是个童生……”
“咳,咳咳!”桥洞里传来了咳嗽声音,似乎是在怪那少年说得太多了。
邱索掀开草帘,进去一看,只见桥洞里就是一些枯草,连个被子都没有。
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男人,眼窝深陷,眼神暗淡,整个人都堆在茅草之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还不停咳嗽。
邱索问了那个男人一些问题,包括他患病的时间,症状等。
那男人回答了邱索,也反问了邱索几句话,话没聊完,那男人十分诚恳地说道:
“恩公,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您是好人,子墨想求您一件事,我的病就不用管了,求你将我儿子带走,要是能送他回我老家,子墨到了阴间,也一定要感谢你救我儿子之恩。”
一边说,一边想挣扎着给邱索磕头,奈何身体却没有一点力气。
这男人叫王子墨,今年二十五岁,去年通过了县试和府试,打算要参加明年五月的院试。
他的一个同窗好友告诉他,原朝廷国子监祭酒李安和大人已经致仕回到了建阳,那同窗有门路可以带着他一起来建阳寻找李老。
如能得到李老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