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处境,别说是您,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刘路一边写一边诉苦,“您再给他一些时间,莫急,莫急嘛!”
一边说,他一边写:此人的身份,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江锦索性写道:邓修?
刘路果断摇头:他只是一个区区的大夫。
江锦沉默了许久。
她不知道刘路所言是真是假,只能知道,刘路并不想透露那人的身份。
于是她又道:我想见此人。
刘路还是摇头:皇上尚且难见一面。
这阵势顿时勾起了江锦的好奇,到底是什么高人,竟然这么大的谱?
看来,此事从刘路这边入手怕是很难。
但她仍锲而不舍地写道:不论能否一见,请公公代为转达。
写这些对话的时候,两人已经在言语上吵了起来。
大致内容就是:江锦想要银子,刘路一拖再拖,两人互相诉苦,互相卖惨……
这对话把冯玄玉都给听笑了。
在他看来,这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倒是耳力过人,只是没想到,大丰酒坊里正在上演一出谍中谍……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刘路表示歉意,说自己实在没法办成她说的事。
这话倒是真的。
他不能透露,实在是有苦衷,至于转达与否,他还得先问过朱襄。
两人分开之后,江锦便折返江府。
江府与侯府离得很近,站在江府门口,能看到侯府的大门。
是以江锦回府的时候,尽管没刻意去观察,却仍发现,尚玲欢又去侯府了。
江锦心头涌起些火气来,便派红花悄悄过去,看看尚玲欢究竟在做什么。
许久,红花回府,给江锦带来一个天大的笑话。
尚玲欢竟然跪在了侯府外面,不顾廉耻,非要见上邓修一面。
她把自己定位成了可怜的弃妇,逢人便哭诉。
“听说她都已经来了十几次。”红花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捂嘴偷笑。
江锦的嘴角抽了抽,“我还真没看出来,她是这么痴情的人?”
“我看着不像。”红花撇了撇嘴,“您说她会不会是因为郦安侯现在发达了,所以想死赖着讹一笔银子?”
她才说完,绿柳便嗤笑了一声,“瞧瞧咱们江娘子,同是女子,人比人真是得死!”
“你说的对!”红花拍手道,“我觉得,她肯定知道郦安侯对咱们江娘子有意,所以想用尽办法把郦安侯抢回去!可那人看着就不怎么聪明,所以才想出这种拙劣的办法吧!”
说完,她自己就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方法简直是伤敌八百自损两千,她肯定是有别的目的!她到底想做什么呢?咱们得好好想想,回头可别被她给算计到了!”
见她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江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想那么多了,你倒是说说,侯府是怎么应对的?”
“侯府就没动静啊。”红花一脸为难道,“您说郦安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不嫌这事丢人?他府上那么多病患出出进进的,都看见了,可他压根就没让人去管。”
“是挺奇怪。”江锦也蹙起了眉头。
他总不至于是看病看上瘾了,根本顾不得管这事吧?
不对不对!
感觉哪里不对劲!
江锦这么想着,忽的便站了起来,出门直奔侯府而去。
她忽然想起,邓修说过,他正在试药。
该不会是药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会儿正病入膏肓,所以没功夫管尚玲欢的事吧?
江锦匆匆来到侯府,尚玲欢还在门口跪着,不光跪着,她还对着众人神神叨叨地念着:“我夫君生我的气了,我必须得跪到他原谅我!我绝不相信他是抛妻弃子之人!”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说得一往情深,再加上被冻僵的手指和冻红的脸,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只可惜围观的人并不多,反倒净是无聊的孩子。
反观侯府大门,是不是有几人出出进进,看穿着打扮便身价不菲,还都带着丫鬟小厮。
想来这些可能是邓修的病患。
江锦更疑惑了。
既然有病患出入,说明邓修应该无恙。
那这便奇怪了,邓修为什么不管尚玲欢的行为?
她正疑惑着,就见守门人拦下了一个贵妇人。
“郦安侯每日只给五人瞧病,今日已满,请改日再来!”守门人说得很客气。
那妇人戴着帷帽,看不清表情,但听声音便觉她很焦急。
“前几日不还每天看二十人吗?怎么突然就只看五人了呢?”
“主子的事,我们这些下人哪里知道。您还是明日请早吧!”
妇人重重一叹,随后转身离去。
随着她的离去,江锦的疑惑更深了。
邓修肯定有问题!
她必须得去看看!
这么想着,江锦便往侯府门口而去。
尚玲欢正跪在门口,正在跟人哭诉她的悲惨遭遇,见江锦直冲冲往侯府而去,她比守门人还急。
“喂!你给我站住!”尚玲欢起身,指着江锦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