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滚。
“怎么了？我看，”元暮弯下身子。
这个时候的光线可是很差的。
他越凑越近，两人几乎快贴在一起。
他的手很大，一只手轻托着林朝下颚，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脸颊。
红红的眼，蓄满泪，随着长长睫羽的抖动，就像晨曦里挂在小草上的露珠。
“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到”，元幕凑得更近了一些，认真看。
“我给你擦一下，”元暮掏出手帕，轻轻擦拭。
“好一些没？”他的声音又沉又轻。
“好了。”林朝又揉了揉眼。
夜风还是很凉的，林朝缩了缩脖子。
“冷吗？我们回去吧。”元暮转到她另一侧站下，替她挡在风口。
“不回，我还要多看一会儿星星呢。”
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元暮心里无奈暗道，生得这般娇气将来怎么成婚呢？万一娶妻，只怕比妻还要娇几分。
这也就是自己能这般娇纵她，妻接受不了她这样子吧。
元暮又想，如果她是个女子就好了，自己可帮她寻个家世好，人品贵重的男儿，依她这般相貌，夫定然愿意宠着。
想这些没用，男儿就是男儿。
元暮抬起头迎向风，风能让他清醒一些。
他的披风又大又暖，裹在林朝身上像被子，她靠在他身上，听着寂静空旷里的风声，偶尔的虫鸣。
先昏昏欲睡，后睡沉。
元暮压眸，看她身子歪在自己身上，再细看，头贴在自己的胸口，微张着小嘴，睡着了。
微不可见地轻勾唇角，露出一抹无奈地笑。
弯腰抱起人，把她放到自己马上。
翻身上马，轻把人揽在怀里。
人醒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身子，闭上眼继续睡。
怕颠到她，元暮也不打马，任由马慢慢往回走。
她的马则自己老老实实地在后面跟着。
“王爷”，似是梦呓，她轻轻咕哝了一句。
“你……如果有个您最信任的朋友骗了您，您会原谅他吗？”
“这要看他骗我的事紧要吗，如果紧要，我定然不饶他。”虽不知她为何这般问，元暮还是认真回答。
林朝从他怀里坐直身子，愣了一息，昂起头接着追问：“如果重要的事骗了你呢？”
“那他就不是我的朋友，我拿他当朋友，他却骗我，这比旁人更可恶，更罪加一等。”
林朝刚刚有那么一瞬，想向他坦白自己身份。
听了他的话吓得心滞住了。
记起自己梦里好像是死在他怀里，口吐鲜血而亡的。
林朝心里想，难道是他发现自己骗他杀了自己？
定然是……
“我，我自己骑马。”
“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