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冷牧寒得知风清晗曾经做过眼睛手术那一刻就开始查，奈何风建华故意用了假名字，以掩盖他出卖女儿的事实，这也导致，他和她之间走了许多弯路。
真正让他痛心的，是他却错过洋洋成长的五年，也错过了她独自过来的五年，以及这五年来，伤害她最深的那个禽兽，竟然就是自己。
冷牧寒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接着一杯，一瓶82年的拉菲就以如此牛饮的方式，整瓶下肚。
风清晗瞧着情形，将洋洋赶去了卧室睡觉，独自坐在客厅里，安静地陪着冷牧寒。
她也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想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这是她以前在美国的住所，装修有点老旧，但是胜在位置方便，采光不错。
墙壁上脱漆的挂钟，已经指向了晚上十点。
已经入秋，尽管关着窗户，夜里仍然弥漫着丝丝入骨的凉意。
风清晗不禁抱着双臂，搓了搓，目光有些担忧地看着冷牧寒，刚喝这么多酒，夜里本就容易受凉，若是感冒发烧……
“牧寒，回去睡吧。”她摸索着，轻轻地抓住他的手，想要制止他继续喝下去。
谁知那只大手，却突然发力，一把
带她撞进了他的灼热的怀里，她甚至能感受到来自他喷张肌理中蕴藏着的强大张力。
心跳意外开始加快，两坨红霞爬上脸颊，她看不见，这明显加重了来自其他感官的刺激，仿佛一道电流流遍全身，紧接着，她浑身便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对不起，清晗。”
冷牧寒的声音有些哑，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就这么从她的头顶浇下，一下将心中的琦念浇了一个干净。
她听见，他似乎拿出什么东西，轻轻地放在桌上。
是纸的触感，难道是她写给他的那份信？
风清晗像是忽然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把推开眼前的冷牧寒，脸上红潮褪去，顿时又煞白地如同一张白纸。
心底不堪的记忆，像是附骨之疽一般，一直缠着她，直到她死。
而冷牧寒此时的对不起，显然让她误会了，她以为他不要她，或者，他根本就不愿再碰她。
明明这个结果很残忍，可是她却只能被动地接受，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她不是故意的。
“清晗，你听我说。”
不，她不要听。
风清晗紧紧地捂住耳朵，拼命地摇着头，出于本能地避开她心底深处最害怕的东西。
这一刻，她
突然明白，比起五年前不堪的记忆，她其实更害怕，眼前这个人真的会因此嫌弃她。
“清晗，你冷静点！”
冷牧寒怜惜地将人拥进怀里，“你听我说，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鲁莽将你带入了这个深渊，清晗，你打我吧。”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锤在她的耳旁炸开。
他说，当年的人是他，不，不可能，他一定只是想安慰她。
风清晗质疑地看着她，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仍然尽力在脸上做出怀疑的表情。
“清晗，对不起，当年你的眼睛手术，我以为你移植了我……我的朋友的眼角膜，一时喝了酒，没有控制住自己，我一直尝试找你，直到这封信的出现，才让我心中的所有不确定，变成了现实。”
他说，是他！
风清晗先是狂喜，竟然是他，这个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噩梦突然之间成了美梦，巨大的反差感，一时引发了她心底一直潜藏的情绪炸弹。
“啪——”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将冷牧寒的脸重重地扇向一边，留下五个滑稽的手指印。
风清晗颤抖着唇，缓缓吐出一句话，“这一巴掌，是替我给的。”
又是一声无比响亮的“啪—— ”
“这
是给洋洋的，五年来，他受尽小朋友嘲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打完这两巴掌，风清晗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无力地滑下身子。
“清晗。”
冷牧寒急忙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是我让你们受苦了。”
风清晗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的地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这句对不起吗？”
她笑了笑，眸光流动，眼眶里含着的眼泪，终被主人咽下，“我知道了，门在那里，你赶紧回去吧，国内的事情，还需要你去处理。”
“清晗，你误会了，我是踏上飞机，才拆开的这封信。”冷牧寒收紧手臂，用力地拥紧了她，“国内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不用担心。”
“是吗？”
风清晗心底重重一沉，然而她面上却仍然不动神色，“难道你不是跟着我来的，或者换一个说法，我出国，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不对。”
如果冷牧寒不是因为这封信，那么他应该是早有打算出国来找她，包括提前和洋洋沟通好，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想用离开来试探我的真心？还是为了满足你心底所谓
的猜忌？”
话虽绵软，可却句句藏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