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肖尘缓缓说道：“我在世的名字是肖鹰，而肖鸮是我的弟弟，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们是白虎族第五百四十八代族长的儿子。”
“白虎族原本并不残忍，也不嗜血，但族人受雨林病所苦，常常活不过三十。”
“父亲告诉了我们的祖先：白虎引魂直上天，受长命，寿万年。”
“他教我们开始崇拜白虎大人。”
“他让我们在房子周围种上艾草，族人从此享白虎大人庇荫，不受雨林病侵扰，族人寿命开始有了大大的提升。”
“虽然好不容易控制住了雨林病，却涌来了妖兽。”
“白虎族不论男女，皆拿武器应战，普通的妖兽容易对付，但仍敌不过拥有灵力的妖兽。”
“牠们拥有幻术，有些甚至能操控水、火。”
“我们根本打不过，也逃不了，正绝望之时，出现了一个旅人，他自称是父亲的使者。他对我们说：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执搏挫锐，噬食鬼魅；画虎于门，鬼不敢入。”
“他带来了噬灵草，教导我们如何种植，并将其捣成汁液，塗抹在武器上、木门外，只要妖兽触碰到，就会从灵力最强的部位开始崩坏。”
“妖兽渐渐不愿来犯，我们享有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和平。”
“后来，平地人来了，白虎族很大方的分送妖兽害怕的噬魂草，也分享栽种的方法。万万没想到，出了白虎族的领地后，噬灵草便无法生长。”
“然后，又开启了一连串争夺领地的战争。”
“白虎族被杀的越来越多，大家都杀红了眼，恨意越来越深，深到某一任族长直接在白虎大人的雕像下将战俘灌食了噬灵草汁。”
“噬灵草汁灌入他的嘴后，他便全身开始抽搐，接着舌头开始腐烂，最后整个人变成一滩烂泥。”
“跟带有灵力的妖兽触碰到噬灵草汁的状况一模一样。”
“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以为噬灵草能将人腐蚀，但该族长一连试了几个战俘，除了呕吐外，却都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后来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噬灵草只对拥有灵力的生物有腐蚀性，不管是人，还是妖。”
“无灵力者，杀而享之;而有灵力者，献而祭之。”
“杀戮的效果十分有用，很快地，白虎族的残忍被传了开来，平地人也渐渐不敢来犯了。”
“虽然没有了外敌，但是杀戮已经停不下来了，献祭变成了一个传统，每年都还是要照常举行。”
“如果抓不到有灵力的战俘，白虎族就从族人中挑选。”
“因为灵力者非常稀少，导致后来被挑选为祭品已经转变成一种荣誉。祭品被杀前会受到族人的膜拜，并为他举办盛宴以庆祝即将到来的仪式。”
“从小碰触到噬灵草时，我的手都会感到麻麻刺刺的。幼小的我早已发现，我是带有灵力的人。”
“我也曾经为能更接近白虎大人而感到骄傲”
“但过了几年的观察，我看着那些祭品，看见了他们不同颜色的灵魂。战俘的都是黑色，而族人却大多是紫色的。”
“但不管什么颜色的灵魂，都不会飘向白虎雕像。”
“我开始怀疑，献祭的灵魂是否真能到白虎大人身边。”
“因此我非常小心，绝对不会去碰触到任何一滴噬灵草的汁液。”
“就在我十六岁时，肖鸮十三岁，我们参加了白虎族的挑选仪式。”
“仪式很简单，每人握住一把噬灵草，如果没有任何腐蚀反应，就无法当成祭品。”
“我早有准备，先将手插入砂石中，在握住噬灵草时，能让手不直接触碰噬灵草。”
“肖鸮跟我不同，他一直都很崇拜白虎大人，他跟其他族人一样，以能身为祭品为荣。”
“但很明显的，他并没有灵力，他甚至将噬灵草往身上抹，也没有起什么反应。”
“然后，他注意到我手中的砂石。”
“以侍奉白虎为荣的他，愤怒地将他手上的噬灵草往我身上扔。”
“我的脸猝不及防地触碰到噬灵草，麻痺的感觉袭来，我晕倒了。”
“再次醒来，我双手双脚被绑住，跪在白虎雕像前。”
“肖鸮很不能谅解我，我居然逃避了他认为的最高荣耀。”
“我永远记得，所有的族人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并把噬灵草汁灌入了我的口中。”
“灵魂离开了驱体，我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白虎，而是父亲。”
“父亲问我要不要以死神的身份活下去。”
“我只问了他一个问题：我会碰到白虎大人吗？”
“他说我以死神的身份活着，迟早会见到白虎的。”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再次醒来，我已经成为死神，并拥有了这副全新的驱体。”
肖尘终于说完了这段沉重的回忆，段赤心中五味杂陈，拚命地想从嘴裡吐出一些话来安慰肖尘，无奈能做到的只有拍着他的肩。
直到一只灰白色的蜻蜓停在了段赤的大腿上，才终于有了可以转移的话题：“喔！终于回来了。””
“肖尘，跟我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