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妖哪里知晓师徒两人感情这样好。
毕竟神仙之前停留在不周山的时候，可从未对任何一个精怪表现出这样温和的性情过。
心下妒忌，她悄然伸出手要触碰晚晚的皮肤，想趁着她不备之际，再进入她的身体中。
只是这次她的意图没有成功。
薄燕绥一早看出她的想法，他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看向河妖的眸光凌厉，“若不想魂飞魄散，就给我滚出去。”
知道神仙这是生气了，河妖讪讪收回手，低声道，“神仙您这样，我可就要误会您对晚晚有意思了。”
“偌大的不周山上下，比晚晚漂亮优秀的精怪多了去了，您偏偏看上了最不中用的一个。”
她的话晚晚听不到，薄燕绥却听得清楚。
在她说到‘对晚晚有意思’时，他的目光不由得瞥向一旁又一次露出疑惑神情的小徒弟。
很乖巧。
她或许连什么是情爱都不知道。
嘴角紧抿成直线，就在他准备举起手中长剑之际，一道微风从他耳边吹过。
不过眨眼间，河妖的魂魄便彻底消失在了山顶。
晚晚拧着眉头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在看到躺在地上，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蜡黄的河妖，她小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悲戚起来。
“师父，河妖姐姐......”
薄燕绥收了长剑，闻言答道，“肉体虽死，但魂魄无碍。”
“晚晚，你可知今日犯了何错？”
晚晚没怎么受过罚，只是在背错心经时被师父打过手掌心。
现下听到师父这样责问自己，她当即低声开口，“晚晚不该擅自让他人进入山顶。”
说到这里，她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宽袖，“可是师父，大家都说不周山的灵气将要枯竭。”
“师父您在不周山时，灵气尚且充足，若您一直不回来，不周山的灵气就会枯竭，届时大家都会死的。”
在不周山生活这么多年，晚晚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
小鹿还没有化形，小兔亦没有生出神识。
届时若是师父带着她一块儿离开，大家都因为没有灵气，修炼停滞不前而死去......
光是想到不周山上尸横遍野的场景，晚晚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薄燕绥知晓小徒弟心善，没想到她心善到了这般地步。
他来这个小世界就是为了修复灵气。
可是有些东西一旦被破坏，世界又在运转的话，再想要把世界恢复到从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于是他特意把这个世界分作了上下两层。
不周山只是筛选能否有人进入上一层世界的小山脉。
如今下界灵气稀薄，修炼便需要更刻苦，竞争也就越惨烈。
一切皆看造化。
晚晚一听这个世界还有更上层的世界时，小脸上登时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她的认知小，听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天真以为师父便是从上层世界而来。
她修炼能力不行，师父还能带着她一块儿走吗？
想到这里，晚晚小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沮丧起来。
薄燕绥以为自己已经哄好了小徒弟，但看到她脸上的失落时，心下轻叹一口气，“又怎么了？晚晚又在心中想什么？”
“为师不是你腹中的蛔虫，你若不说，为师又怎会知道你的想法。”
“还是晚晚长大了，有了不能与师父说的秘密？”
一想到小徒弟已经长大成人，薄燕绥一半轻松一半纠结。
那年他把刚化出人形的小徒弟带上山顶教导，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便长大了，还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心头微微发堵。
又想到方才河妖离开前说的那番话，薄燕绥面上一怔，旋即把那些话全部丢出脑子。
他出生于天地间，一出生就带着使命，若是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每个小世界的运行，那他便成了千古罪人。
晚晚同样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就见她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晚晚只是担心，若是晚晚跟着师父回了上层世界，师父的好友会不会笑话师父。”
“毕竟晚晚愚笨，连个心法口诀都背不好。”
没想到小徒弟会有这样的想法。
薄燕绥愣了一下后，当即轻笑出声。
抬手在她的脑袋上重重揉了一下，就听他语调轻松道，“不会有人笑话你。”
“不过今日晚晚犯了大错，就罚你不许休息，等背完了这本心法，才能休息。”
到底是修仙界的产物，若是不好好修炼的话，寿命也会跟着停滞不前。
薄燕绥从未养过宠物，以他的生命长度，恐怕没有宠物可以陪他到老。
但若是养个修仙界的小徒弟，或许能实现这个想法也说不定。
看着小徒弟在拿到心法的那一刹，小脸登时塌下来的模样，薄燕绥心头微微发痒，没忍住抬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晚晚若是不好好修炼，为师真的会被嘲笑也说不定。”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刚刚还愁眉苦脸，不想被心法的小徒弟立马打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