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参加“利箭”行动的人员回到K团。团里召开了总结大会,对参加实弹发射的人员给予了表彰。
会后团里对部分干部进行了调整。
张健仍是一营副教导员,主持全营政治工作。任命洪俊辉为一营副营长,主持全营军事工作,同时仍兼任二站站长。
由于新营房的建设正在做扫尾工作,所以全体人员仍驻扎在旧营区。
这是一片七十年代建设的平房,房屋前后种满了南方特有的树木,郁郁葱葱,香气袭人。刚到营区的唐晓晨像逛公园似的到处看着。
然而等入住后,唐晓晨完全没了新鲜感,随之而来的是不适应感。
营房里光线昏暗,设施破旧。一站和营直的人住一间,二站和三站的人住一间,每间都显得十分拥挤,像是又回到了D团新兵连的营房里。
六月天气炎热,这里的蚊子又大又毒,冷不丁就被咬上好几个大包。
最难防的是被战友们戏称为“小咬”的、一种芝麻大小的小黑虫,咬人后皮肤奇痒,全是小疙瘩,晚上睡觉即使撑着蚊帐也经常会钻进来几只。
平时洗漱的地方在营房前面。
这里不能称之为洗漱间,只是一排半露天的水池,水池上方搭了个顶棚,算是遮阳防雨用。水池旁是一间小小的洗澡间,里面只能容纳三四个人。
由于营房与水池之间有一小段距离,遇到雨天只能冒雨一路奔过去。
全团只有一处公共厕所,在三营的后面,从一营所在的那排房间走过去比较远。
厕所是老式的旱厕,蹲在那里大解,常有又黑又粗的蛆在旁边爬着,为了防止爬到脚面上,需要不时翘起脚尖踩两下。
这样的营区环境,让所有人都急切期盼着能早日搬进新营房。
根据计划,团里初定十月初搬进新营房。所以接下来几个月主要是将旧营区空着的房间和不用的设施全部拆除,拆除下来的砖头石料以及设施都要搬运到指定地点,搬运工作以出公差的方式进行。
再加上日常的打扫卫生、帮厨、种菜地等等,平时专业学习和训练时间并不多。这让一心想着钻研理论知识、实机操作训练的唐晓晨很不适应。
尤其是种菜地,城市里长大的唐晓晨从小到大都没种过菜,现在却要拿着锹种菜地。
“炊事班天天都外出买菜,地里种的菜有人吃嘛?”唐晓晨觉得不可理解。
旧营区原有的菜地已经被之前留守的连队承包了,发射站人员到来后需要重新开辟菜地。
团里分给一营的是靠近部队后门的一片荒地。洪俊辉将荒地大致划分成三块,要求三个发射站先将菜地开辟出来,然后再考虑种什么品种。
这天下午,刘镇先带着三站人员过来整菜地。荒地里杂草丛生,第一件事就是拔草。
唐晓晨和夏威卖力地劳作着,双手不停地拔着草,由于没有手套,两人手掌上都被划出了血印。
到部队已有半年,这些对唐晓晨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刘镇则带着刘利敏和吴天寿在后面,将拔完草的场地用锹进行平整。很快,一片菜地就开辟出来。
接下来就是将菜地划分成一畦一畦,便于耕种。刘镇考虑到菜地面积不大,就分了四畦。
到这里,唐晓晨以为今天的任务就结束了,没想到刘镇说:“下面修垅台的事就交给夏威和唐晓晨你们两个了!”
“什么垅台?”唐晓晨没听懂什么意思。夏威虽然也不懂,但他没有说话。
刘镇轻蔑地看了唐晓晨一眼,说:“修垅台,就是将每畦菜地的边用锹背给整平了。看,就是这样。”
刘镇拿起锹示范起来。只见他先用锹将菜地的边拍成半梯形状,再用锹背来回磨,不一会儿,菜地的边就变得平整又光滑。
“看到了吗?就像这样。你们俩把剩下的整完,晚上开饭前我过来检查。”
刘镇又对刘利敏和吴天寿说:“走,你们俩和我回去擦拭战车。”
正要走,刘镇又转过身来强调:“修垅台的时候认真点,不要给我敷衍了事,我们站的菜地要成为标杆!”说完,特意看了唐晓晨一眼。
三个站的菜地在一起,各站之间自然会相互比较。刘镇对三站在各方面都要求争先进,种菜地也不例外。
等刘镇他们走后,唐晓晨把锹一扔,一下坐在地上。
“哎呀!累死了,先休息会!”
夏威拿着锹说:“别休息了,快干活吧,待会站长还要来检查!”
唐晓晨坐着没动,满不在乎地说:“总共就四畦地,我们一人两畦,修整起来快得很。”
“站长才强调的,不要敷衍了事。看刚才站长的示范,要想整好不容易,还挺费劲费时间的。”
“我就看不惯这些!”唐晓晨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你说种个菜地还有这么多讲究,把菜地又是拍又是磨的,整得漂亮就能种好地?”
夏威不赞同唐晓晨的话,他在这方面一直表现得比唐晓晨好。他一边整一边说:“部队不就是这样嘛!照你这么说,那平时还要把被子叠得那么方方正正干嘛?站长都说过好几次了,要通过小事和细节培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