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沉的体力的确出乎纪瓷烟意料的好。
他甚至还不忘说道:“瓷儿,本宫已经受了你十一刀,接下来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纪瓷烟皱眉,戒备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她郑重其事的解释道:“我说的是,你让我捅十一刀,我就考虑考虑嫁给你。”
萧凤沉的眸色刷的一下,就暗沉了下来。
纪瓷烟唇畔掀起一抹得逞的笑:“现在我考虑清楚了,我还是不嫁。”
‘咔嚓。’
萧凤沉将桌角捏碎:“你这是在耍本宫玩?”
纪瓷烟挑衅的看着萧凤沉,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没错。”
若是在平时,萧凤沉早就起身,把这个胆敢挑衅他的丫头,捆起来,好好教训一顿了。
可现如今,他被这小丫头连捅了十一刀,失血过多,他几乎连站立都有些困难,更别提教训她了。
他只好咬牙切齿道:“好,很好,瓷儿果然是好样的,本宫会陪你好好玩玩的。”
纪瓷烟皱眉,无视萧凤沉威胁的言辞。
她转身靠在马车车门处,车门两扇门板之间贴合的毫无缝隙,上面的锁,也是纪瓷烟之前没有见过的。
她找了半天才找到钥匙孔。
很显而易见的,钥匙就在萧凤沉的身上。
从方才她找锁眼开始,萧凤沉就坐在马车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睁着一双黝黑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
这种眼神,就像一头受伤了重伤的恶狼,盯上了猎物,却不得不因为身受重伤,而暂时放弃猎物,那种不甘和隐忍,还有毫不掩饰的暴虐,令人毛骨悚然。
纪瓷烟心中有点发毛,但还是朝萧凤沉伸出手:“钥匙给我。”
萧凤沉闻言,幽深的黑眸这才有点别的情绪。
他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勾在手中,语气散漫:“你想离开?”
纪瓷烟在心里回答,这不是废话吗?
但是她面上又不敢这样回答,生怕惹怒了萧凤沉。
毕竟这会的萧凤沉看起来十分的危险。
纪瓷烟想了想,说道:“钥匙给我,我可以为你止血上药,保证你不出三天,就能恢复精力。”
萧凤沉听罢,视线将纪瓷烟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个遍儿,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精力?本宫拿了一院子聘礼,却连媳妇都没娶到,还要这精力做什么?”
纪瓷烟被萧凤沉这肆无忌惮的眼神,扫视的全身发毛。
她强忍着伸手挡住萧凤沉视线的冲动,急躁的说:“你爱要不要,反正我话放着了,咱们公平交易,我给你治伤,你给我钥匙,咱们两不相欠!”
纪瓷烟这样说,其实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在她看来,这位天临太子就是一个反骨仔,旁人越让他做什么,他越不做什么的那种。
她提的这个公平交易,只怕是....
“好,我同意这个交易。”
纪瓷烟诧异的看向萧凤沉:“你居然同意?”
“你这个反应?”萧凤沉嗤笑:“在你眼中,本宫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纪瓷烟没有吭声,心里却在吐槽,难道不是吗?
萧凤沉失血过多,身体过于沉重,他废了好大功夫,才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整个身体都靠在角落里,唯一能动的手指还不忘像勾小狗一样,冲纪瓷烟勾着道:“还不过来,给我止血,是不是不想要钥匙了?”
他的语气是一贯的肆意和嚣张,听得纪瓷烟握紧了拳头。
为了钥匙!
她得忍住!
纪瓷烟走到萧凤沉身边,查看他的伤口。
萧凤沉身上的伤口都是她捅的,每一刀的深浅她都了然于心。
‘撕拉!’
纪瓷烟二话不说,将萧凤沉金丝勾勒的云锦长袖撕开。
“这里没有绷带,只能先用你的衣服包扎伤口了,堂堂东宫太子受伤了,不会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撕吧。”
纪瓷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萧凤沉口中,‘你可知道本宫这衣服值多少钱。’这话堵的结结实实。
“包吧。”
纪瓷烟点了萧凤沉几处穴位,暂时减缓了他流血的速度。
不过他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如果不赶紧用药,只怕会危及生命。
萧凤沉是天临太子,纪瓷烟可不想落一个杀害太子的罪名。
这会在马车内,她的身上装的大多数是毒药,并不适合萧凤沉用。
她只好从怀里拿出一包银针,用银针暂时封住萧凤沉的穴位,随后动作麻利的为他施针止血。
萧凤沉垂眸,看着少女正在低着头,认真的为他止血,从他的角度,他能看到纪瓷烟修长白皙的后脖颈。
还有她细碎发丝下,鸦羽一般的长睫。
更让他惊艳的是,她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
萧凤沉先前听纪瓷烟说要为自己包扎止血,他以为,她只是简单的为自己涂上一些金疮药。
没想到,她几针下去,他竟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鲜血不再像之前那样,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原来不用金疮药,只靠几根银针也能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