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淡淡的笑,但是却透着一股子阴狠,不容拒绝。
年毓婉记得她,正是她小娘身边的宋妈妈,没少帮柳氏出谋划策。
她的话也是漏洞百出,倘若真的夫人身边的妈妈等不及已经找到了郎中来看,也不会门口守着几个壮汉家丁,墙头后边还有防着她们进来的大狗。
这摆明了是要从年夫人手中截人啊。
虽然这个小娘她只是从年毓婉的回忆里了解过,但如今一见,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
也难怪能从青楼女子混的一席地位。
年毓婉道,“实在对不住,我是个没福气的恐怕不能给小娘诊治,况且我是年夫人身边的人叫来给二人诊治的,就算夫人有人治,那也没有道理说给低于一等的妾室诊治,还望小娘见谅啊。”
见轻纱下的女人是个不识好歹的货色,宋妈妈也没了好脾气,脸上的笑容也懒得撑了,她身后的几个家丁露出凶狠的神色。
“不去就绑了回去!陆姑娘若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老婆子我心狠了。”
“死老婆子敢动一下陆姑娘试试!”牛大勇上前挡在年毓婉身前,怒道。
他实在是壮又高,衬得那婆子实在是矮小,吓得瑟瑟发抖。
“你你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可是年府,不是你们这小门小户的破医馆能惹得起的!”
年毓婉不想多废话,留下一句道,“牛大勇阿沅你们先顶住,雀儿你跟着我去救夫人!”
雀儿擦擦泪,“好!陆姑娘随我来!”
……
总算是进了年夫人的院子,刚进去走进内室,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
那声音听的人不禁毛骨悚然,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就像是死亡边缘的凄惨喊叫,年毓婉平了平心态忙进去。
雀儿跑在前头,喊道,“孙妈妈!孙妈妈!陆郎中来了!夫人有救了!”
她掀帘子进去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丫鬟们一盆盆的热水端进来,血水端出去。
虽然跟着师父学过妇科,但是这还是她头一次亲眼看到女子生产,太血腥太凄惨……
床榻上的年夫人脸上全是汗水,长长的头发也都毫不夸张的湿透了,她的脸色已经是可怕的惨白,疼到分不清疼痛。
她的嘴唇也被咬出了鲜血,血肉模糊,可她感觉不到似的,依旧用力生产。
“夫人别喊了,留点体力啊!”
“陆郎中您终于来了,快救救我家夫人吧!她的胎位不正,叫了好几个郎中都没出现,您总算是出现了,夫人大出血性命垂危啊。”
年毓婉想到年家还有位老夫人,气势很足,全家都不敢轻易招惹,“老太太怎么不在?”边说边在床边火速打开装有针灸针的羊皮卷。
孙妈妈愣了一下,回道,“我们家老太太去祈福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啊,不过消息已经让去通报了。”
看来她是趁着老太太外出,才对年夫人动的手,“那老太太就没有留个人什么的帮衬着夫人?”
“留了赵妈妈,但是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说闹肚子上茅厕,再后来找了整府都没找到啊!不用说定是那贱人扣了去!”
雀儿道,“孙妈妈你都不知道方才柳莺莺派身边的宋妈妈差点把陆姑娘给扣了!”
“这贱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家夫人屡次让着她,反倒让她一味的变本加厉!她已经猖狂到无法无天了,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扣人,等老爷跟老太太回来,一定让这贱人生不如死!”
此刻年毓婉已经施针,以足太阳经井穴为主,配足三里、脾俞,意在疏通经络、调整阴阳、纠正胎位,正是为转胎之经验效穴。
果不其然,随着针落下,年夫人生产确实顺利了些。
“以前就听说过,有郎中施针几下就能迅速转正胎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孙妈妈感激道。
年毓婉道,“还不能放松警惕,胎位虽正,但方才经由柳氏的人几次阻拦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现在还需要孙妈妈照着方子熬一碗浓浓的催产药,否则时间久了对胎儿跟母体不利。”
“好,我这就去!”孙妈妈赶忙接过年毓婉手中写完的方子,跑去熬药。
“雀儿去拿参汤来!”
“好,我这就去!”
“别让凉风灌进来!”年毓婉冲剩下屋子里的丫鬟们喊道。
“陆姑娘……你……求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年夫人虚弱的哀求道。
年毓婉见此,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上次听到这样的语气还是战场上。
她道,“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虽然年毓婉心里也没底,但是她尽量做到眼神坚定,不让病人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谢…谢谢你,可以的话,先救我的孩子。”
先救什么孩子,为了一个未谋面孩子连命都不要,真是蠢死了,留着命反击回去啊。
年毓婉虽然心里说着她蠢,但是却忍不住的难受。
她将脸趁机别过去,她用手背擦干净眼泪。
可她现在不能哭,她必须想办法救回年夫人。
“不好了陆姑娘!夫人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