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特意起了个大早,守在农学大门口的梁宝玉指着刘胜义老爹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刘你也是行伍中人,本爵爷不和你玩虚的,你他喵的抬起你那两个驴蛋大的眼仔细看一看,这是什么地方?
皇家农学院!皇!家!农!学!院!
本爵爷已经奏请陛下,将会由他老人家亲自出任农学的山长,今后这里的学员一旦学成毕业,那就是妥妥的天子门生……老刘,你懂不懂什么叫天子门生啊?那他喵的是陛下的学生,是陛下的弟子!
怎么,你老刘如今长能耐了?连陛下的学生陛下的弟子你都敢掉包?你他喵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停拱手作揖陪笑的老刘,哪里还有在千牛卫当值时的威风?
“伯爷,胜义那孩子实在是顽劣,不是读书的材料,我家老大一直在外求学,此前是老刘我弄错了,眼下……”
“平日里也是直爽的汉子,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老刘你那点鬼心思,真以为本爵爷不清楚?
赶紧滚蛋,把刘胜义那混小子给我送回来,我农学行的是军法,行伍里误了军时是个什么罪名,老刘你不用我教吧?”
“伯爷……”
“滚粗!”
和梁宝玉此前预料的一样,农学中那些出身官宦人家的学员,在休沐结束之后,几乎全部都没能返回农学,而代替他们的则是家中的父母长辈,以及他们的大哥或者长房嫡子。
类似刘胜义老爹这样的和永兴伯梁宝玉有些交情,还会亲自凑上来拉个关系,那些和梁宝玉不算熟识的人家则在不远处偷偷观望。
此前农学招收学员,类似邀请函的入学通知书送到这些官宦人家手中,家中子弟何人来农学求学,全由接到入学通知书的人家自己决定。
对于小门小户的农家子弟而言,能够进入农学这等地方求学,那是鱼跃龙门,逆天改命的好机会,可对于那些勋贵官宦之家而言,仅仅算是一次不错谋出身的机会。
加上当时外界并不清楚李纲先生等一帮大儒也会来农学执教,所以那些勋贵官宦人家不约而同的将家中行二行三亦或者偏房子侄送到了农学。
在他们看来,农学凭借一己之力不断爆出祥瑞,还顶着皇家学院的招牌,让家中这些不长进的子侄去混个身份,是个不错的出路。
可长子嫡孙却是不能去农学那种地方厮混的,且不说农学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务农,单单梁宝玉这个学监的名声,就让各家各户不敢把家里未来的顶门杠送去农学。
说白了还是长久以来嫡长子继承制带来的陋习,反正老二老三或者旁支子弟原本就是当猪养的,平日里虽然不至于说不加管教,但花天酒地走马章台沾染一身恶习却也是家中过于纵容。
可等到农学开学之后,这些勋贵官宦之家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李纲先生那等人物平时哪有机会拜在他老人家门下呀?如今只要进入农学,就可以接受这等人物的教诲,简直是挑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还有魏王李泰、蜀王李恪这两位皇子也在农学之中,那岂不是说农学的学员全是皇子的同窗?
更有甚者,传闻农学之中要筹备海事学院,大唐的水军的确不受人重视,可那是以前,现在满长安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海外有着无尽的财富,只要水师的舰船出海一趟,就能够带回来无数的奇珍异宝,没见那些顶级勋贵乃至陛下都在不停的派人往岭南跑吗?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传闻梁老八那个混蛋已经奏请陛下,邀请陛下出任农学的山长,以陛下平日的做派来看,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一旦陛下成为农学的山长,那么农学的学员今后就可以以陛下的学生自居!
有了这份香火情,有了这个名头,这些学员今后无论是从商还是从政,恐怕都比普通人的路好走许多!
于是,在没有任何串联和商量的前提下,那些勋贵官宦人家极有默契的将家长的嫡子长子带到了农学,想要替换掉此前派来学习的子侄。
充当了出头鸟的老刘,被梁宝玉骂了个狗血喷头,眼见这长安三害之首气恼之下开始扭头寻找趁手的兵器,这才狼狈退到了一边。
这他喵的,如今长安城,谁不知道梁老八这个混蛋圣眷正隆,真被他拎着棒子揍一顿,怕是也没地方申冤!
“老刘你何必和学监大人夹杂不清呢?你们这样的做法本就不该,我们下学监大人是什么人你还能不清楚?哪怕你有理和他也说不清,更何况你不占理?好了好了,别生气,咱老哥俩到旁边去说。”
有人唱红脸,就得有人唱白脸,满面春风的许敬宗拉着刘胜义老爹的手去了路边的僻静之处。
“许大人,咱们也是老交情了,你给我老刘指条明路,眼下这事该走谁的门路,该有多大的开销你给我交个实底。”
刘胜义他老爹此时也察觉到用长子顶替自己那不争气的二儿子有多难,连此前被他认为最好说话最好糊弄的梁老八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农学中能管事的其他人就更别提了……反正再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骚扰李纲先生那样的人物。
“走什么门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