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坐床榻上,北凉寒俊朗面孔流露不舍,他微叹一口气,胸怀中满是愧疚:“你是我的妻,换作在寻常人家,彼时应当过着无忧无虑生活,奈何随我要日夜操心这些事。”
更不要说如今南蕴还是怀孕之人,她不仅独自一人冒险来到吐蕃,从怀孕到至今,更是没怎么休息过。
有妻如此,他又怎能不觉得愧疚。
南蕴弯唇笑了笑,望着北凉寒的双眸满是爱意:“夫妻本就是一体,为你分忧乃是我心甘情愿,又何来是对不起我这话。”
说罢,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话音顿了顿。
“怎么了?”北凉寒不明所以望着她。
南蕴柳眉微蹙,仔细回想了一番,最后面色越来越凝重:“说起可汗重病这件事,我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来吐蕃的前一日,我在照常打开医馆救人时,曾远远看见有人满脸红痘经过这里,但那时我手头正有病人,也不曾多想,可现在突然想到此事,不禁有些恐慌。”
恐慌?
北凉寒剑眉微皱,能让医术不凡的南蕴觉得恐慌的事情,又该是怎样棘手之事?
“那日我不曾多想,但现在仔细一想,那些人面上的红色痘状物,很像是一种传染速度极快的疫病。”
南蕴心口微紧,脸色刹那间变的发白。
之前她完全没往这方面去想,方才想起来也是突然间脑海中闪过那人画面,她这才深思了会。
若是她不曾记错且没看过的话,那些人绝对得的就是疫病。
疫情传染速度快,要是不能快速解决,只怕后果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吐蕃距离中原并不远,一旦吐蕃内的疫情没得到抑制,绝对会很传至中原,届时他们的子民只会因此病死伤无数人。
“那你可有解法?”
北凉寒听完南蕴的一席话,心情瞬间被牵动,面色格外凝重。
要真是这么严重的话,他们定然是要将这疫病扼杀在摇篮里。
南蕴如实摇摇头,她微咬着下唇,神色惆怅。
她虽一直觉得自己的医术厉害,可在这个时代,若无人相助且没有研究的话,她压根不能保证到底能不能解决。
想了半晌,她挤着微白的唇扯笑,似在安慰自己一般:“你今夜也别走了,明日待我查清楚情况你再厉害。若是我那日看错,自然是极好的事情,但若真有此事……”
话音猛然停止,这番说辞连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北凉寒深知南蕴救济世人的心,单手两人静静的搂在怀中。
二人一夜和衣而眠,却都睡意浅薄。
次日天明,南蕴便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清明之意,毫无刚睡醒的朦胧感。
北凉寒随之睁眼,二人眼神如出一辙。
一番梳洗后,北凉寒扶着南蕴走出房门,慢慢的来到紧闭的后院前,他侧身看着她,直言道:“走吧,究竟如何,一探便知。”
南蕴点点头,二人一块走出后院门。
二人顺着街道一直走着,走了许久也没看到什么脸上有红色痘之人,就在南蕴真的怀疑自己那日是不是看错时,突然在一个小部落内,看到了无数个面上布满红痘的人。
“这……这竟是有这么多人都得了疫病……”
南蕴神色苍白,喃喃几声,眼前一幕太过震惊,震惊到她不由后退几步,心生恐慌。
“你莫害怕,眼下此事我们需要查清楚这些人得疫病的原因,最好也把这件事告诉大王子,由他出面让这些人医治。”
说完,北凉寒担忧的眼神落在南蕴身上,他无比忧心:“眼下你是最让我担心的人,我知道你想医治她们,可你也要想想你自己的身体,而且我不想你去冒这个险。”
“我若是不去冒这个险,便无人能解决这事了……”南蕴抿着苍白的唇摇头,她并非是自夸,而是吐蕃会医术之人太过少之。
而对疫病稍微有些了解的人,恐怕就是她一个。
要是这里是中原发生这种事,她还可以集齐天下民医一同探讨,但这里除了迷信的巫医,她都寻不出第二个会医术些的人。
北凉寒一阵沉默,仍旧是担心的厉害。
疫病非比寻常,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事情,他又怎能让南蕴陷入危险之中。
一旦被感染了疫病,那后果并非是他可以承担得住的。
“此事我会想办法尽快告诉大汗,让他多多防备,这么一来也有应对的方法。”
南蕴说完,她对上北凉寒担忧的眼神,不由又安抚道:“你放心,我自己是大夫,我自己怎么保护自己。”
南蕴安慰拍了拍北凉寒的手,说完她连忙拉着北凉寒远离此地,待走出一段路程后,她连忙道:“北凉寒,你且飞鸽传书回去,让军中军医多将醋煮沸置于军中消毒!”
“对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