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的话分明声音不大,但却是一直在大厅中回荡一半。
齐老爷吓得六神无主,豆大的汗珠拼命落下。
南蕴厉声呵斥,手中暗暗用力:“还不快带我们去看那些酒水!”
锋利的剑身抵在脖颈边,随着南蕴暗中发力,齐老爷只觉得颈边一阵刺痛,下一秒便有温热血液流出。
“我这就带你们去!”
齐老爷吃痛捂住脖子,见南蕴来真的,瞳孔都不禁颤抖了几分,再也不敢耍花招,连忙带着一行人去往酒楼后堂。
南蕴跟在齐老爷身后,手中剑未收回,直勾勾嘀在齐老爷背后,但凡他有别的想法,她手中这把剑,便会迅速刺入他的体中。
齐老爷彻底被南蕴的动作吓住,他万万没想到这位远房外甥女会这般翻脸不认人。
脖子上的刺痛仿佛暗中提醒着他不要与南蕴做对,也因此这一路上,齐老爷都没敢耽误时间。
经过一番左拐右拐,总算抵达了放置酒水的房间。
南蕴侧眸望向元六,后者迅速上前,随即她将剑丢还元六。
“你且盯着他。”
话罢,南蕴独自一人踏入房中。
随着推开房门的动作,属于酒的气息迅速涌入众人鼻中。
南蕴向来敏感,只闻了一会便忍不住抬手捂鼻,眉头瞬间皱在一起。
她忍着不适,目光扫视了一圈屋子,只见房中到处都摆满了酒坛,略有些空隙的地方脏乱不堪,肉眼可见脏东西堆积。
都说酒的香味可以十里飘香,可眼前这些酒散发出的气味,却是称得上酒香与酒臭齐全了。
分不清到底好闻还是难闻,但对于南蕴来说的这些底价买入且又存放许久的酒实在难闻。
南蕴用力捂紧鼻子,强忍着不适,直接朝着酒坛蹲下。
她抬手微微一抚摸,下一秒白净的手中全部沾染上了灰尘,本就微沉的面色更加染上不好看。
齐老爷看着南蕴检查酒水举动,浑身都颤抖的不行,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低价买入这些坏酒。
南蕴一把掀开酒水坛子,猛然将一坛酒摔在地上,瞬间酒坛破裂。
众人目光落在地上湿润之地,个个眼神都看直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南蕴冷嗤讥讽,恶狠狠的瞪了眼齐老爷:“之所以那人会低价卖酒,并非是因为存放时间过长,完全是因为酿酒的米本就不是好米。”
“用最劣质的你酿出来的酒压根就没发喝,更别说这些已经生出了蛆虫,如此又怎可给旁的百姓喝!”
南蕴气的胸脯剧烈起伏,怒意一点一点环绕着身体。
齐老爷本就是米粮的管事,他又怎么可能需要从别人手里买酒。
要么他就是与卖酒那人达成了合作,一个提供劣质米,一个提供低价酒。
怎么看,这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南蕴浑身散发着冷意,一言不发越过瑟瑟发抖的齐老爷回到大厅,她望着正被大夫诊治的混混们,面色凝重道:“各位,今日之事全错在酒楼,错在我管理不当。”
“你们诊治费用酒楼这边会全部承担,今后大家可以免费在酒楼吃一年的饭菜。”
话音落下,元六用剑指着齐老爷站在酒楼大门口。
南蕴望着齐老爷恐慌姿态,不仅没有心软,反而更生出几分浓稠怒意。
她高声呵斥:“齐老爷,你做了这么多不入流的事情,莫非就不需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吗?”
齐老爷在江南百姓们的眼中,就是米粮与这些酒楼的主子。
她说的再多,即便表明出是背后真正老板的话语,只怕百姓们还会认为齐老爷才是真的主人。
唯有让他在百姓面前道歉,并将那些酒水全部销毁,如此才算是彻底平息这件事。
而这么一来,她也算借势让百姓们知道真正的老板只有她一个人,且众人还能明白,她并非是那种包庇错事者之徒。
齐老爷颤颤巍巍站直身体,目光落在围了一圈的百姓们身上,当即喉头一阵干哑,险些说不出话来。
经过内心一番争斗,齐老爷这才哑着声音道歉,并当着众人的面,将酒水一坛坛的全部摔在地上。
直到傍晚时,酒楼都没能迎来客人。
南蕴被苏绿扶着上了马车,坐在车中,她不禁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
想着想着,柳眉又渐渐蹙了起来。
她的产业中,属于重头戏的便就是米粮这一块。
而酒水又本就是用米酿酒的,如此一来,她为何不能带人酿酒呢。
若是能当着百姓的面酿酒,让他们看见酿酒的过程与操作,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卫生与做法,百姓们见酒水干净又是亲眼目睹的做法,自然也会愿意重新入酒楼吃饭。
南蕴连忙叫停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