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看着窗外的竹子,随着微风吹动,荡起微寒的波浪。
明明快要到春天了,却还没有显露绿意。
秦岁手中端着冒着烟雾的浓茶,眼睛微眯,耳朵微动,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公子。”青松拿着件披风,“天冷了,您要看风景,还是要加件衣服的。不然窗户开的大了,会被冷到的。”
秦岁没有阻止青松,顺从的披上,“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青松手微顿,微不可见的叹息了声,“公子,我看王爷王妃现在关系变好了。刚才王妃还和王爷吵架,转身王爷送了王妃一套珍贵的翡翠首饰,王妃也服软做了汤送到墨痕院去了……”
青松的意思是,让秦岁不要在妄想了。
秦岁那能听不出来?
他手中的茶杯紧握,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放弃?
若是北凉寒一开始就对南蕴好,他自然会放弃。
可他在王府这些年,清楚知道北凉寒有多亏待南蕴,三年来不闻不问,偶尔的见面也是针锋相对,互相视为仇敌。
这让他如何放心的去放弃。
更何况,他不甘心。
没有见到那样美好的人之前,秦岁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得过且过了。可是南蕴的出现,让他忍不住去追求这份美好。
“青松,这人一生能碰到几个合适的人呢?”
“我活了这么久,活的这么累,好不容易遇到可以带给我温暖的人,我不想放弃。”秦岁的声音随风飘远,带着缥缈的情绪。
青松嘴唇动了动。
他何尝不知道主子想的什么?可若是这样,一步踏错,将是功亏一篑。
“公子,我们再忍忍吧。”青松叹气道。
秦岁摇头,“我能忍下来,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再继续了。青松,有的人现在应该出现了。”
“放心吧公子,你不说,对方也忍不住的。这次他们来北凉,不只是为了那位的婚事,更是为了两国的友好。”
只是这份友好,是空中楼阁。
“那就好。”
秦岁闭了闭眼,茶汤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
……
虞府。
虞候回到家里,直接将大厅的花瓶砸了个粉碎,狠狠给了虞赫一巴掌。
“你,蠢货!”虞候气的心口发闷,“皇后娘娘吩咐你的事情,你哪件办成了?还让我们丢了这么大脸,你倒是被赶出来了,没看到其他大臣看我们虞家的眼色……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
虞候咬牙切齿。
虞赫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委屈极了。
“这能怪我吗?”虞赫嘟囔道,“还不是姑姑找的奸细不行,人都没迷晕。我才去解她的衣裳,她就醒了,袖子里还藏了把刀。”
那刀差点就扎在他手上了,还好他躲得快。
后面黎雪狠心地给自己划了个大口子,虞赫也被吓住了,不敢去碰这个失了智的女人。
“你还敢说!”虞候又是个茶盏扔过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虞赫被吓得一抖,心中委屈极了。
“父亲,我真的尽力了。人送来了,我就马不停蹄地动作,但她醒的也着实快了些……这可不是我不想做,我也怕她刺我啊,我只能将她困在屋子里。谁知道后面这女人没力气了,那禁卫队队长又恰好出现呢?”
他简直是冤枉死了。
对于皇后姑姑的旨意,虞赫没有不遵从的。
但突发的事情不能怪他吧?
况且因为这件事,他可是连钱程都断了!别说娶黎雪,现在娶个有家世的嫡女,都难了。
虞赫心中还是有些埋怨虞候和皇后的,认为他们把锅全都甩给了自己,才造成让自己这么难堪的局面。
结果没有补偿不说,回来还要被虞候责骂。
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虞赫什么样子,虞候最是清楚。
做正经事,他可能不行。
但是睡个女人,虞赫不至于动作这么慢。
那肯定是中间环节出了问题。
禁卫队队长……
虞候冷静下来,脑子一激灵,“你是说,那禁卫队队长是出现在你房间里,而不是你追出去,在宫道上碰到的?”
“对。”虞赫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问题吗?
要不是抓了个正着,虞赫早就死皮赖脸的否认了。
宫道上,自己追精神失常的黎雪,不是很好的借口吗?何至于被禁卫队队长给绑起来?
虞赫心中叹气,不由可惜。
早知道就把黎雪给放出去了。
虞候退后两步,呆滞地往后一靠,嘴中喃喃。
“不在宫道,我们居然被北凉寒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