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反对的大臣红了脸,“寒王,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我不就是在和你说规矩吗?”北凉寒拍了拍衣袖,脸上的笑容带着不屑。
和他平日云淡风轻的模样,截然不同。
南蕴知道,北凉寒这是生气了。
他气皇后和太子为了权势,不顾黎雪的清白;他气这些满口道义仁善的“忠臣”,为了自己的小心思,多次露出丑恶的嘴脸;他更气自己,没有及时发现阴谋,才让自己师傅的女儿,受到如此大的侮辱!
黎青岩虽对北凉寒只有短短两年的教导,但正是这两年,才让北凉寒成长的更加完整。
而北凉寒因为战场上的事情,没有见到黎青岩的最后一面。
尽管那时候的黎青岩,已经早就没有再醒过来一次了。
南蕴看着北凉寒笑着,但极力克制自己发僵的脸部时,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
谁能容忍自己才去世的师傅的女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讨论着这样的言论?
这些补偿,都是黎雪应得的!
南蕴借着宽大的衣袖,轻轻握住北凉寒的手,想要给他些许鼓励和温暖。
北凉寒手僵硬了下,随即用余光看到南蕴淡然的表情,不禁心中流露出暖意。
她理解自己。
北凉寒脸部柔和下来。
“这,这不能混为一谈,我说的是国法家规,王爷说的是律法。律法讲究严格,这虞赫没得手,就算他是平民,也不能处死吧?”反对的大臣自以为自己说的有道理,还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胡须。
南蕴笑出来声,“荒唐。”
“你,你个女子,有什么资格和老夫辩解,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反对的大臣不满道。
南蕴眼含讥讽,“自然不是。”
“如果照你所言,那虞赫收买宫中侍女,这个罪名怎么说?不论虞赫是不是皇亲国戚,或者是不是普通人,插手后宫的事情……这个罪责,可不小了。毕竟今日能收买宫中侍女害黎城主,来日长了本事,就能对皇上身边的人下手……”
南蕴此话一出,不止这个大臣,就连虞候都吓得半死,仇恨地目光盯向了这个说反对的人。
要他多嘴!
若是皇帝真的追究起来,这个罪责谁能担待的起?
虞候咬牙,却不得不为黎雪说好话。
“皇上,臣这逆子肯定不敢做出这种事情。臣认为您刚才的提议特别好,义乌城而已,是应该给黎城主做县主的供奉之城。”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皇后也有些心虚,害怕把这笔账算在自己的头上,更怕以后宫中有什么宫女被收买的罪责,都往她头上想。
“皇上,臣妾也和弟弟一个想法。说到底也是赫儿做错事在先,怎么补偿黎城主都是应该的。”皇后脸色带着讨好。
反对的大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挑起话头是太子,背锅的是自己……怎么想怎么憋屈。
既然皇后都这样说了,他难道还要冒死进谏吗?
他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反对的大臣不说话了。
随他们去吧,爱咋咋地!
皇帝嘴角噙着笑,“皇后和虞候能这样想,朕很开心。不过,太子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本来尴尬的太子听到这话,满怀希冀地看着皇帝。
就连虞候和皇后都对视一眼,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谁料,下一句皇帝的话,才是让朝野沸腾。
“既然给了黎城主一个光秃秃的,没有合适供奉的城,实在是不像话。那这样吧,换一个合适的,能织布耕种的城,可能更好。”
“朕看着禾城就不错,就禾城了,这下大家都没有反对之意吧?”
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众大臣和太子。
太子表情像是吃了屎般难看。
禾城!
这可是北凉国最富裕,收获最多的城池之一。
它虽然没有矿山这种重要的资源,但它产的粮食多、织的布匹多、银子多啊!
这可是北凉城占国库总收入十分之一的城池!
太子心痛不已。
但他和其他人再也不能反驳皇帝了。
一是这已经是皇帝发怒的结果,不能再去挑战他的权威了。二是,这禾城位于北凉国中间,与都城相近,再也不存在他们所反驳的理由了。
太子有些后悔,早知是以禾城,还不如就给了义乌城。
难道这偏僻的义乌城有再多的矿产,还能让黎雪随意挪用吗?
太子悔不当初,但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了。
黎雪还有些傻眼,随即在南蕴的示意下,才反应过来。
无视周围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黎雪朝着皇帝跪拜,“多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