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这个，不就是想让我去吗？”北凉寒眼中带着讥讽，只是在黑暗中被挡住的看不见了，“我的意见，也没多重要。”
皇帝张了张嘴，很想解释什么。
但正如刚刚那个大臣所说，北凉寒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能力，有目共睹。
而且只是守在外围，不会有多少危险。
可他自己也知道，对于这个孩子，他亏欠居多。月妃死前，他也答应了，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皇帝下不了决心，阴影中，他深深叹了口气。
“你先回去吧，南将军现在还没事，让你的王妃不用担心。”
“是，皇上。”
北凉寒挺直脊背，整个人如冰冷的雕塑般，又恢复了从前不近人情的模样。
皇帝心中泛酸，看着这个从小就如狼崽子般的儿子走出上书房的大门，背影消失在光中。
两人只见的距离，好像也随之越来越远。
北凉寒走出皇宫，除了最开始有些伤心和失望，但更多的是意料之中。
他早已经习惯。
现在他想到的是还在定国公府的智深，想到他说的五国迷雾重重的预言，眼睛微眯。
“元一，改道去定国公府。”
他要去找智深。
马车很快就到了定国公府，智深此时正在喝茶，教授小道士功课。
“无为即是大为，徒儿可明白？”智深指了指小道士其中的一门功课道。
小道士摸了摸脑袋，“师父，是不是不作为就是真正应该做的？”
智深笑了笑，摇头道：“非也，你要去知道，那些是可以做的，那些是不能做的。这都是有自己的判断标准。有些人是因为钱财，有些人是因为名声……不去做，固然会得到利益，但却不一定是对的。我们不能因为不能做的，就不去做。”
小道士懵懂地点头。
此时智深才放下书本，抿了口茶，“外面的施主，不知道还要听多久？”
小道士惊讶的看着门外，他没听到敲门声啊？
“智深真人，实在抱歉。”
低哑磁性的声音透着木门传进来。
小道士耳力好，一听就知道是北凉寒，连忙去开门。
“我是有疑惑想要解开，并没有惊动定国公府的人，想让智深真人为我解惑。”
智深真人并不在意。
从前他们在山上的道观里，没有这些讲究。
“北凉施主想知道什么？”
“这件事……希望智深真人别传出去。”北凉寒纠结了会儿，直接问道，“对于之前说的‘五国迷雾’的事情，智深真人还能知道更多吗？”
智深表情郑重起来，“北凉施主，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北凉寒点点头。
智深仔细思索着自己师父说的话，才道：“这迷雾，并没有具体指出是什么。但我想，牵扯了五国，这不是天灾，就是从前搅得五国不得安宁的人祸了。”
北凉寒眼睛一凝。
“真人不愧是真人，人祸的确来了。”
北凉寒将上书房的事情向智深娓娓道来，“我是怀疑过，有没有可能是东邪西毒、南巫北盅的人，重新现世？”
只有他们能有这通天的能力，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王爷且待我算一算。”
智深吩咐小道士将龟壳拿出来，当场就进行了测算。
北凉寒立在一边，看着智深专注的模样。
忽的，他的眉头紧锁，似乎碰到了什么困难。
等智深将手放下时，眉毛已经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看了眼身边懵懂无知的小徒弟，心中无限哀伤，“徒儿，将龟壳收下去吧。然后去厨房要些点心。”
“是，师父。”
等小道士出去，带上门后，智深等不及问了。
“北凉施主，你的猜测没有错。他们混在迷雾之中，已经不知道谁是谁了。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上到王公贵族，下到三教九族……这次的疫病只是个开端。”
“天下，即将大乱！”
北凉寒眉头紧蹙，“那如何去化解？”
智深紧紧盯着北凉寒，“只有你。”
“北凉施主，你是唯一的希望，能拨乱反正。”
“但这次疫病，我占卜到一个人，她能帮忙解决掉。”智深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她就是你的王妃，南蕴。”
北凉寒猛地瞪大眼睛，深深地看了眼智深。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针对他的阴谋。
所有人，包括面前这位得到高僧，都想让他和南蕴前往雪城。
“北凉施主，你不用怀疑，我不会说谎。”智深声音带着安抚，“况且，这次我是打算前往雪城的。我的使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