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军医,小少爷今早还是老样子,一直昏迷不醒。王爷王妃特别担心小少爷,您看还有没办法救治?”
刘涛雄浑的声音透过营帐,语气里对何军医很尊敬。
“刘守将,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是救不回来小少爷了。”何军医说着,叹了口气,“也是小少爷调皮,这铁锈的刀怎可去触碰。”
刘涛没说话了。
他们军营对这何军医一惯是很尊敬的,只因为何军医曾对这鬼毒的医术学了个皮毛,在一众军医里,算得上是上乘的了。
从前李守将因为大腿被敌军砍了一刀,大家都以为这么深的伤口救不回来了。可这何军医,愣是从死神手里,把李守将救了回来。
南蕴听了这对话,心里的火气又挑起来了,眼神冷冷地看着营帐的帘子掀起又放下。
“参见王妃。”刘涛见过礼,将何军医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何军医?”南蕴的身子正好将轩墨的脸挡了个严实,“听闻你在军营的医术是最为高超的?”
何军医闻言,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采。
“不敢不敢。”
“不敢就对了,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南蕴噙着笑,看着平易近人,只是那眼眸没有一点笑意,“这区区破伤风就把你难倒了,我还真不知道,这上万的将士交给你,王爷是怎么放得下心的。”
“你!”何军医脸色一变,“想我跟随王爷多年,治愈了成千的将士,可对着这破伤风,也不敢大言不惭说能够治好了。”
“王妃不知道这其中的困难,就不要侮辱我!”何军医掩面,愤愤不平。
一个拿刀的大夫,做出文人的动作,还挺好笑的。
“不知困难?”南蕴笑出声,“我的确不知道,你有何困难?”
“我……”何军医脸色难看。
南蕴恍然,“哦,是药材上有困难吗?难怪我看见轩墨的伤口上,敷着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劣等药。”
“王妃慎言!”何军医脸色彻底黑了,“那是我祖传的伤药,我已经尽力救治小少爷了。”
“尽力?”
南蕴好笑地摇摇头。
“我只知道,我来的时候,我的孩子孤零零躺在营帐里,没有一个大夫或是士兵守着,任由他高烧不退地躺在那里。我也没看到,在他身边有任何照顾他的痕迹,甚至连身上出汗了,都没有人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南蕴说着,眼神犀利地望向何军医。
“这就是你说的尽力吗?”
谁都没注意到,北凉寒正站在营帐外,掀开帘子的手一顿,缓缓垂下。
何军医一甩袖,“我是王爷请的军医,不是那下等人。”
“你休要辱我!”
“这和下等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南蕴蹙起眉,“你医术不行,医德又不高,连最简单的伤口清理也做的一塌糊涂。你本来就是废物一个,并不算羞辱。”
“好好好!”何军医脸色涨红。
这劳什子的王妃,居然敢在这么多将士的面前不给自己脸面!
“我在这军营十年了,却被如此羞辱!现如今,我只能含泪和王爷请辞,不再当这什么军医了!”
何军医说完,背着药箱就要离开。
刘涛在一边拦着,脸色焦急地劝道:“何军医,不至于。你在军营里的功劳我们都是看得见的,不要将王妃的气话放在心上。你知道的,小少爷没几天活了,王妃也是生气。”
“她生气,就要侮辱老夫吗?!”何军医声嘶力竭,“我是不会妥协的,我一定要请……”
“王爷!”
帘子掀开,北凉寒一身冷气站在外面。
何军医和刘涛都惊讶地望着,随即连忙跪在地上。
这恭敬的态度,对比南蕴来,简直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王爷,对小少爷的救治,我已经尽自己做大的努力了,可是王妃却将所有的怒火牵连到我身上。”何军医眼睛闪过一抹光,老泪纵横地开始告状,“试问,有那个大夫,能在人得了破伤风后,还能让其痊愈呢?”
“我能。”
何军医和刘涛回望过去,就看见南蕴亭亭站立,睥睨众生的目光,透过遥远的距离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