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说,你是用篮子装的莲花?”
南蕴的声音在鬼哭狼嚎和求饶的混杂声中响起,清脆悦耳。
北凉寒眉头一皱,“摘下的莲花不用篮子装,用什么?”
这么愚蠢的问题也好意思问出来,这个奴才已经说了五六遍了。
奴仆中,一个人听到南蕴的话下意识紧张,往后面躲着,隐藏着自己。
但北凉寒的话,又让他觉得,这应该只是巧合。
“想知道原因,就别随便插嘴。”南蕴双手抱胸,不开心被北凉寒打断。
北凉寒脸色黑了白,白了黑,终究是没在说什么了。
秦岁见此,为了缓和气氛,又帮着南蕴将问题问了一遍。
“我且问你,王妃说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就是用的库房的篮子,我看它是最干净的,还透着一股香,觉得这篮子装花最好了。”麻布衣的奴才颤抖着回答。
“你是说,你在篮子上闻到香气,什么香?”南蕴连忙追问道。
北凉寒也知道了她用意,不动声色的抚摸着手上的扳指,幽深的黑眸,深深地看了南蕴一眼。
“不知道怎么形容,很浓的香气,和秦公子平常用的不一样。”麻布衣奴才诚实地说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库房里是不是有什么香料打翻了,还笑着和管库房的青竹说了这个。”
青竹。
南蕴将目光直接放到站在最边上的一群奴仆身上,而这青竹正是站在第一排靠后一点的位置。
他强装镇定,一动不动,看着倒是懂规矩的。
只不过青竹的这点表现对南蕴来讲,简直是破洞百出。
不安的手,因为紧张微微扇动的脸颊的肉,还有保持着一个逃跑的姿势。
“你就是青竹?”南蕴走到了青竹面前,眼神冰冷直视着他。
光一个眼神,就让青竹感到不寒而栗了。
他小心的低下了头。
“回王妃娘娘,”青竹喉结动了动,“我就是青竹。”
“青竹,关于他说的篮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回王妃,我不知情。”青竹跪在地上,双手交叠,衣袖下的手已经开始泛白了。
“那就奇怪了,”南蕴摸了摸下巴,“我刚刚随意看了看秦幕僚的院子,发现有一株花看着像是新翻的。”
“你这边又似有似无的散发出檀香的味道……”
青竹额头已经开始冒气冷汗,从脸颊滑到下巴处,身子明显开始打颤。
北凉寒眼睛幽深,冷酷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他没想到南蕴还是有点聪明。
“是你?青竹,我平时待你不薄,实在想不出来你这样对我的理由。”秦岁皱着眉,眉间透着些许悲伤。
“我,我没有……”青竹整个人如惊弓的小鸟,“王妃说的可有证据?本来库房就有这味道,我在库房工作,怎么可能不沾染上。”
“王妃就凭这个定我的罪,我不服!”
青竹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奴仆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青竹是最尊重秦公子的,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王妃是不是胡说啊?我看这院子里的花草都好好的,也没什么花被翻了一遍啊。”
青竹听着这些话,心里安定了一些。
“是吗?那我说完后,你抖什么?”南蕴挑了下眉毛。
青竹冷静下来,“这是因为,我害怕被顶罪。我其实不太会说话,害怕那里回答的不好,王爷王妃就判错了。”
其他人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没错呀,寒王爷在这里,谁不害怕?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站在这里的,都心里发抖呢。
“行吧,你不死心,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南蕴嘴角勾起一抹笑,“元一。”
“属下在。”元一恭敬地站在南蕴面前。
“你去把最后面的那株海棠给拔了,看看地下埋的是不是檀香。”南蕴吩咐道。
元一领命,直接带着两个侍卫就把海棠连根拔起,也果然在下面找到了檀香,还是用木盒子装好的,外面有一块布紧紧包住。
“这,这也不能说明是我放的啊。”青竹装作惊讶,“如果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奴才不就被污蔑了吗?”
南蕴伸出自己纤细的手,看着它在阳光下白的发光。
北凉寒见她这样子,忍不住要呵斥。
还是秦岁眼疾手快,先一步安抚了北凉寒。
“青竹,你觉得本王妃的手好看吗?”南蕴笑盈盈地将手伸到青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