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菲艳好像从故事中明白了些什么,从他一开始认识赵玉庆起,他就在有意无意地给他灌输着这些,无非是一遍遍告诉她他和她没有结果,以前他说他的,她不往心里去,现在他还说,她听了却有了一丝冰凉的感觉。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虽然她没有来得及做一个母亲,但她经历了一个做母亲的开始,然后又突然残忍的终止了这个生命,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她的任性,她的执拗,她不计后果的放荡,让她最终付出了骨肉之痛的代价,切肤之痛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忘掉的。
她有时也会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之举,她爱他,一眼看中了他,的确是真的,她不顾一切地去向他表白,现在想起来是幼稚的,爱和被爱只差一个字,意义却差了好多,爱是付出,被爱是享受,她以为她为他付出了,也会换回他对她加倍的付出,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爱从来就是不公平的。
她用缘分作为爱他的借口,到底缘分是个什么呢?凭她的知识和阅历不足以搞得清楚,她只不过是听别人说来说去,她也借来这么一说,而且她去找人占卜的时候,那人也真这么说的,说她三天之内必定遇到自己的缘分,她信以为真,并坚定地认为那就是真的。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知道个什么呢?或许那人不过是随便说了一句,那人就说她一天之内可以遇到缘分也是有可能的,因为她们每天接触客人啊,那个年代去舞厅的都是男人。
她还是幼稚了点,或者说急于求成了点,把给别人做小当成蜕变的跳板,不是那么简单的。她看别人那样走了捷径,被别人包养了,有了钱有了房,她就也学着别人来,但那不是谁都可以复制成功的,有的还被原配追杀呢,怎么不说呢,什么事情都是因人而异,水到渠成的事,不是谁腆着热脸上去就一定会被对方热脸相迎的。
她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从山里回来后,有一段时间她不再主动联系赵玉庆了,每天上班下班地打发着时光。
按说她再遇到一个男人也不难,遇到两个三个也不难,但是就是遇到十个八个有几个真心的呢?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把外面的女人养起来呢?她身在那个行业,她却整不明白。她又不想把自己身体作为筹码,去陪他们玩耍。她渐渐地有点厌恶这个行业。
那天下午不是太忙,她和一个姐妹闲聊了起来,这个姐妹不是本地的,长得小巧玲珑,又会逢场作戏,平时来这里消费的人大都挺喜欢她,但她谁也没有跟谁,也没有被谁带出去过,她跟袁菲艳说:我来这里上班,就是为了挣钱,不怕你笑话,我从小穷怕了,我第一次出门来这里的时候,我还是偷穿的我姐的衣服,所以只要能挣钱我就卖命的干,但我从不卖身,那帮脏男人不就是仗着兜里有俩钱烧的慌吗?那就让他造啊,有几个真心把你当回事的,我才不那么傻……
袁菲艳听她说到这里,脸一阵一阵地发烫,她的话好像鞭子一样抽打到了她的心里,把她的心抽得粉碎生疼。
那姐们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要知道,我们再怎么干净纯洁在他们心里也都不是好女孩,所以在他们还没有看不起我之前,我先看不起他们,纯不纯洁我自己知道,我可以陪他们吃,陪他们喝,陪他们跳舞唱歌,他们怎么高兴怎么来,我的目的就是怎么想法把他兜里的钞票装到我的兜里来,至于他们需要别的,让他们去找别人,有愿意陪他们睡的,那就让给别人好了。你说是不是?
袁菲艳羞愧地点点头,她不得不佩服南方人的聪明,在她面前,她自己像个傻子,一个不透气的实傻子,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些道理呢?是她开悟得慢吗?
“你真有心眼儿,我以后要跟你学。”袁菲艳夸赞道。
“嗨,跟我学啥?咱们这不是闲聊吗?人各有志,每个人也有自己的生财之道,就你,我也听到过那么一两句,你也很不简单的, 听说有人替你租了房子给你自己住,是不是?我不如你的。”姐妹边说边给她飞了个媚眼。
菲艳知道她是在笑话她,赶忙为自己解释:什么啊?那是我一个亲戚,他家正好有一间闲屋子,就给我收拾收拾住了。
”哈哈,别撒谎了,你骗不了我的,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就行。还是那句话:谁有谁的生财之道。
菲艳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末了,那姐妹有补充了一句:我告诉你,什么事别太当真,谁当真谁傻,悠着点,别把自己整得无路可退。
袁菲艳第一次听到别人给她谈心,第一次听人点拔,尤其是最后一句:谁当真谁傻,真的是这样的吗?她自己咋就什么都想不到呢?是不是她把人想得太好了。
舞厅里开始上人了,有几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冲菲艳大喊:过来,来,陪哥高兴会儿。
菲艳看了看四周,就她自己,刚才聊天的姐妹不知被谁叫走了,她只好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大哥,你是唱歌呢还是跳舞呢?要什么酒水呢?”
这一伙人哄堂大笑:大哥既不唱歌也不跳舞,酒水呢?你看我们已经喝饱了,我们想喝奶,你有吗?
说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菲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