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刘父去了招待所,想把刘天鸣找回来,但刘天鸣去买火车票了。
韩敏交代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如果有人找,就说人不在。
刘父等了一会了,因为没等到。
他就在下面的客厅凳子上坐着,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刘天鸣回来了。
看到刘天鸣,刘父站了起来。
“天鸣,我等你好一会儿了。家庭矛盾,不要放大,赶紧跟我回去,大过年的。”
刘天鸣平静地看着父亲,然后小声说:“爸,我不想回去了。在你看来,这不是什么事儿?那是因为我,还有我老婆,还有我孩子,在你们眼里根本就不重要。”
“你是我儿子,怎么就不重要了?”刘父解释,内心也有些着急,“你别听你妈的话,她那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刘天鸣摇头,“不是,就是不在意。甚至看到我过得好,你们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些不高兴。因为我现在的好日子,是我和小敏创造的,是我岳父给的。”
刘父有些着急,摆手解释,“不是这样的,我还是很关心你们的……”
刘天鸣摇头,“那是你们以为,从始至终,你们都不关心我。在城里也就罢了,不管如何能混几口,饿不死。”
“到了乡下,一开始我干活还不如乡下的妇女,赚的工分,根本就不够吃。我写信给你们,你们说,家里的也困难。”
“你们没有给我寄一点吃的,也没有给我寄点钱。那时候我才十六岁。你们任由我在乡下自生自灭。如果不是我们老支书可怜我们,亲自教我们种地干活,我们说不定早就饿死在乡下了。”
“后来我说我要结婚,给你们写信。虽然我没写跟你妈要钱要东西,但我内心还是希望你们给我们一点,毕竟儿子结婚了,做父母的总要置办一些的,这样我也好在老婆孩子面前说,父母还是念着我们的。”
“还是没有,但凡你们给我十块钱,或者给我准备一个床单或者两个枕套,我也能你们给我们忙活了,还是没有,只有一封祝福我结婚的信件,里面还说我为什么不找一个沪市的姑娘,以后回城也能一起回来。”
“考上大学,你们不会为我高兴,而是嫌弃我不考沪市的大学,被我老婆迷惑了,考京市的大学。我不想考沪市的大学吗?谁不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呢?我也想!”
“即使我们夫妻能考上沪市的大学,我们住哪?还是你们家的客厅吗?我们的孩子成安怎么办?还是让你们带吗?就在承安第一次回家,我两个侄子把承安压在地上打,掐他的脖子,差点掐死了,只因我儿子不给他们玩具,他们就抢。”
“我妈作为长辈,不仅不管,小敏管,还被我妈推倒了。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侄子打小敏和承安,嘴角还挂着畅快的笑。你不知道我看到那一抹笑的时候,后背发凉。那一刻,不是我妈,是恶魔。”
“她讨厌小敏,因为小敏不巴结她,让她封建婆婆的架子没法摆,她心里不畅快。说是为我好,但你们从来没有一件事情真正为了我做,为我好。”
“以前我不愿意承认,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们真的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在你们面前碍眼,更不想让我妻子和孩子受罪。你回去吧,我不回去了。明天上午的火车。”
原本还有些理直气壮的刘父,此时也手足无措,因为刘天鸣说的都是事实。
“天鸣,家里困难,你在宋家村日子过得好,所以……”
刘天鸣摆手,“都过去了,沪市的日子困难,也不是因为我。你们所说的困难,最后落在我的身上,就是我被抛弃了。”
“别跟我说家里困难,我没看出来哪点苦难,只不过我是多余的。以后不会碍你们的眼,各自安好,保重吧。”
说完,刘天鸣就上了楼。
刘父想追上去,但被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刘家一大家子过来,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说,刘天鸣和韩敏带着孩子已经坐上早上六点半的火车离开了。
之前拜访了刘文章,已经恢复工作的刘文章现在已经成为大学副校长。
听说了刘家的情况,也非常生气,当即让秘书买了两张卧铺票。
此时韩敏把睡着的刘成安放在床上,盖上小被子。
刘天鸣给韩敏冲了一杯牛奶,“小敏,我再也不回来了。以后我们一家再也不回去了。如果他们生病了,我自己回去,不让你们回去。”
韩敏点头,“好,不过等他们去世了,我会给他们磕头。不管多么讨厌他们,但他们生了一个好儿子,成了我的丈夫。”
“行了,原生家庭就这样,根本就改变不了。你也不要陷在原生家庭里,让自己难过伤心。”
刘天鸣笑笑,摇了摇头,“以前还会难过,现在彻底想明白了,不奢望了,所以就不难过了。”
“以前他们怎么对我,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