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去给您请太医。”
“不必!”想起太后今日的敲打,燕妃也不想生事。
宫女见她这般难受还要忍着,实在不理解,“娘娘,您都这般难受了,为何还要忍着?”
燕妃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酸水,面色发灰。
“本宫刚从永寿宫出来,转头回到自己寝殿就请了太医,传出去岂不是打太后的脸。太后点过本宫,本宫何必在这关头找不悦,忍忍吧,也没几日了。”
她也当这是正常的孕期反应,难受一些日子就好了。
宫女受她提醒,去太医院包药时,也不敢多言她身体上的不适,依然按照之前的方子抓药.
京郊的村落近来发生了疫情,不知其因,刚巧张太医的家人就在此村,他便请旨回家探亲去了,太医院的大部分事物落在了淮安肩头,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又记挂着疫情的状况,他挑灯翻阅典籍,想要尽自己一份力。
起身活动筋骨片刻,在一旁熬药的学徒不小心打了个瞌睡,直接踢翻面前的药罐,熬的浓稠的汤药撒了一地,奇怪的味道瞬间充斥整间屋子。
淮安忍不住抬头,“这药是熬给谁的?”
“承轩殿的燕妃娘娘。”
淮安嗅出了不对劲的气味。
“把药方拿给我看看。”
淮安接过燕妃的药方,仔细扫一遍,并没有异常。
那更奇怪了,按理说按照这药方煮出来的不该有此怪味,那这怪味,又是哪里传出来的?
这事他是不是也得提前跟她汇报一声。
这般,他也有借口给她写一封信了。
淮安提笔间,突然有些心慌。
该如何开头呢?
......
“十万火急!”
宫里的人把信交到刘无德手里,特意嘱咐一定要让陛下尽快处理。
刘无德简要了解后,也白了脸,一头扎进帐篷。
“陛下,出事了。”
陆景逸此时正在与总督下棋。
黑子落盘,直接堵死了白子的路,陆景逸龙心大悦,嘴角还没合拢。
“你个没眼色的,看不见朕正在忙吗!”
“陛下,这次是真的不好了。”
刘无德抬眼看了一眼总督,稍有停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陆景逸见他这副神色,也心头一紧。
难不成宫里又出事了?
总督识趣起身,“陛下,等臣提高棋艺,再来跟你切磋。”
陆景逸摆手赏了他两颗金桃子,“你今日败给朕不算丢人。”
总督收下这两颗金桃子后,迅速离开。
待到屋里安静,陆景逸重新板回脸,“可是燕妃出事?”
“不是。”
刘无德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掏出封好的信交给陆景逸,“京郊的村子爆发了疫情。”
陆景逸并不吃惊,“这事朕早就知晓,张太医已经请旨出宫,凭他的医术,区区疫情算什么大事?”
张太医作为三代老臣,经历了不止两三次疫情,每次情况都比这次严重,他不还是研究出了对症的方子。
但是当他把信完全看完后,一双黑眸就像浸入了冰窖,冷得吓人。
“有人故意给大邕制造霍乱,想利用时疫安排自己的人入城,为以后侵城做准备,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刘无德瞬间也恐慌起来,“这可怎么办啊陛下,听来送信的人说,这时疫并非一时半会儿所能控制,如果得疫病的人大量入城,怎能区分出哪里是我们的人,哪里是内奸?”
确实是个难题。
陆景逸心烦意乱,指尖扣着镂空的把手,将牙咬响,沉默一会儿,才发出一声低吟,“得回京了。”
“奴才这就去通知所有人。”
陆景逸摆手,他并不想拖着一条长尾巴回京。
至于回京要带的人,他心里早有打算。
这些大臣里,有不少是他父皇的旧臣,他并非想留,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除。
这时疫来的也算个好时候。
陆景逸提起笔,拟了一卷圣旨,放进竹筒里,特意嘱咐刘无德放好,这便是今日狩猎的头筹。
刘无德刚盯着那黄绸上的字,整个背脊全都被汗浸湿。
陛下竟要下如此惊险的一步棋!
成了是好,若是不成,不就把这帮大臣全都得罪了。
只是劝谏的话不该从他嘴里说,他唯一能关心的,便是陛下与太后的关系。
“陛下,您也要把永淳公主留下吗?毕竟太后那里......”
“朕倒是把她也忘了。”陆景逸搓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特意一笑,“留下吧,朕倒要看看在母后心里,究竟是大邕的子民重要,还是一个贵人生的女儿重要。”
陆景逸让刘无德替自己穿好围猎的衣服,还特意选了几名老臣伴君。
那几位老臣本就无意入围场,所以身边跟的大多是自己家的孩子,负责伴君围猎的也是他们。
只是帝王今日钦点,他们也不能拒绝。
颤颤巍巍的坐上马,跟着陆景逸进了山,一时间腹背发凉。
新帝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