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院早几日就已经放虎归山。
被驯化的白虎并不会主动攻击人,陆景逸很快看到了一头幼虎,只有七八岁孩童的大小,倒是吃的身肥体圆,听到动静,也不知躲。
陆景逸将缰绳交到左氏手里,左氏稍有惊恐,“陛下,妾并不会骑马。”
陆景逸并不在意,“飞儿很乖,你只要不乱动,飞儿就不会跑。”
说完,他一跃下马,直接取下挂着的弓,取了刻有黄标的箭。
拉开弓弦的那刻,那双冰冷孤傲的黑眸骤然笼上一层嗜血的寒雾,高盘的黑发垂在他的耳后,削薄轻抿的薄唇透着冷笑,修长的脖颈如雕塑般光滑。
蓝黑色袖口镶着幽蓝的钻,箭头处折出的熠光宛若黑夜里觅食的黑鹰,锐利无情,对准幼虎头颅,“咻”的一声,快无虚影。
陆景逸孑然立于林间,浑身上下皆透着傲视天地的漠然。
左氏紧盯着那道精光,浑身一震,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幼虎一声惨叫响彻天际,凄厉惊心。
嚎叫声消失后,取而代之的便是轰然一声倒地。
这幼虎虽谈不上大,但它倒地时,仍觉得地面振动一瞬。
陆景逸一手拿着弓,一手持着另一只箭,露出自信的笑,“朕过去瞧瞧。”
左氏本想与他同行,但他并没打算带她,依然把她留在马背上。
一棵岑天的古树后,安王取出马鞍下藏着的针垫,取出一根银针,朝一旁熟睡的白虎脖颈一扎。
即刻踏上自己的黑马离开。
算算时间,陆景逸应该已经发现那匹幼虎的存在了。
等母虎醒来,也该去找自己的孩子了。
幸好上次用的那玩意儿还剩了些,刚好派上用场。
母虎醒来,闻到身上怪异的味道,突然亢奋起来。
嗅到不远处传来的血腥味,她暴躁的在原地走了一会儿,接着,突然朝着一个方向龇牙咧嘴的冲去。
陆景逸刚走进幼虎,突然听见身后的咆哮声,猛地回过头,瞧见一抹硕大的白影,骤然瞪大了眸。
“小心!”
左氏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寒意。
回过头,看见比刚才被陆景逸猎杀的那只幼虎要大上不少的成年白虎正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魂瞬间失了一半。
母虎的咆哮声恨不得掀翻整个地面。
没有等到它期待的回应,母虎直接朝着白马扑了过来。
“陛下!陛下救我!”
左氏紧张兮兮的攥紧缰绳,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跟长姐学学骑马呢!
“别动!”
陆景逸举起手上的弓箭,打算再博一次。
他并没外露半分慌张,比这还紧张的场面他都遇到过,更何况这母虎明显是护子心切。
等它与他正面交锋时,这箭更好射出。
只要左氏不乱动,母虎不会把她当做目标。
当他摆好姿势,观察母虎的移动轨迹,突然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
这只老虎怎么要扑他的白马?
左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嘴上虽然一个劲的喊着“陛下救我”,心里却敞亮的很,陆景逸不可能为了她一个采女舍命。如若她让陛下因为她受了重伤,别说太后那里,就连大臣那关她都过不去。
她一定会被当成祸国妖女被处死,更别提往上爬了。
只能试着自救了。
左氏一咬牙,直接抓紧手里的缰绳,将别在腰带上的那枚绣花针取下,夹在两指间,直接扎入马身。
马啼声与虎啸声完美契合,马蹄声击破紧张的氛围,左氏闭着眼趴在马背上,叫破了嗓。
陆景逸与他的爱马擦肩而过,呆在原地。
池归雀听到动静,驾马而来,刚好撞见这一幕。
他扒出自己腰间的剑,直接朝白虎身上砍去,同时另一只手持着弓弩,箭头射穿白虎的后脑。
白虎轰然倒地,陆景逸松了口气。
他放下自己的弓箭,站在原地。
池归雀丢掉自己手里的东西,下马半跪,“陛下,臣护驾来迟。”
“爱卿来的刚好,刚好帮朕把这俩孽畜给收拾收拾,回宫后拿这俩孽畜的皮给朕的爱妃做条毯子。”
从他射这只白虎开始,他就想着燕妃怕冷,准备扒了这白虎的皮给燕妃添条毯子。
但他不会当着池归雀的面明着说,毕竟他亲妹也在宫里呢。
池归雀应下,接着,又小心询问:“陛下,您的马......还有......”
他刚见到陆景逸的爱马飞速离开,左采女趴在马背上,不懂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陆景逸从容淡定的笑了一声,“不要紧,朕正教她骑马呢。”
从左采女驾马的姿势,他也能看出她并不熟悉骑马。
按理说,一个人在危急时刻,是没办法做出违背习惯的举动的。
她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她是真的不会。
陆景逸垂眸,眼底的冷意更深。
原本他是没打算怀疑她的,如今他倒有必要怀疑一下她的身份了。
名动京城的左家大小姐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