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刻意做什么,平时怎么对燕妃,那日就怎么对她就行。”
李嫔肯定不会让燕妃舒坦,没必要让她弄清楚自己的计划。
裴贵人冰雪聪明,也不必她刻意提醒。
燕妃听说元贵妃请了京中未出阁的贵女入宫为她庆生,不甚在意。
这时,福禄端了一盘樱桃进屋,颗粒饱满,堪比琉璃蛋。
福禄见她盯着果盘发怔,“娘娘,陛下特意嘱咐,一定要给您捡最大最红的,刘公公他们都说陛下心里实打实的有您呢!”
纤纤玉指捏起一颗樱桃,放在唇边,贝齿咬碎,红汁伴着甜味润了舌尖,她却无半点喜悦。
她嘴角勾起自嘲的笑,“陛下心里有本宫,又有什么用?陛下心里装的人又不止本宫一人。”
燕妃适可而止,将装有樱桃的果盘推开,“本宫不爱吃这玩儿,你们分了吧。”
这樱桃就算再甜,也比不上那人在路边随手采摘的野果,更比不上他的灿然一笑。
也不知道他在贺州怎么样了,她写去的信依然石沉大海。
他当真绝情,就算她在宫里跟元贵妃作对,他也不愿跟她多说一句话。
他就这么讨厌她吗?
如果讨厌她,当初为何要救她?
燕妃用手肘拖着下颌,目光幽怨,摆手支走屋里的人。
陆景逸走进偏殿的小院,发现福禄正端着他赏的那盘樱桃分给下面的人,瞬间黑了脸。
福禄注意到陆景逸来了,连忙跪下,提高音量,“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陆景逸眸底燎起火苗,“福禄,这是怎么回事?你家娘娘不爱吃吗?”
福禄垂眼,“陛下,不是娘娘不爱吃,是娘娘这几日胃口不大好,一吃甜就容易泛酸。”
一听燕妃病了,陆景逸立即紧张起来,“病了吗?请太医了吗?”
“请了,太医说是因为变天伤着了肠胃,养一段时间就好。”
陆景逸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别耽误元贵妃的好意。”
此时在他的心里,燕妃的生辰宴已经变了味,“既然不舒服,朕今晚就不在这里留宿了,让你家娘娘好好休息,朕去瞧瞧魏美人。”
魏美人听说今天又是她侍寝,不情愿的沐浴更衣,顺带着把自己的画本子全部收到匣子里锁起来。
魏美人虽年龄小,却有一副顶好的身材,腰身线条流畅,前凸臀翘,一双白足像是用羊脂玉雕的一样,嫩滑细腻。
陆景逸也是才宠幸起魏美人。
这魏美人同旁人不同,每次在他跟前伺候都少言寡语,许是年龄小、要脸,虽不能满足他的床第需求,但这后宫里,也没几个他瞧得上的女人了。
魏美人擦去额上的汗,雪白的肌肤映出一片红,“陛下,妾累了。”
陆景逸顺了顺她打湿的碎发,表面温柔,眼里并无太多情绪波动,“累了就睡吧,朕回养心殿。”
他从不在魏美人这里留宿行,“刘无德,去通知内务府一声,找个时间给魏美人修修屋子,钱从元贵妃份例里扣,反正她也不差这点钱。”
“是。”
刘无德抿笑,陛下这是拿元贵妃当私库了。
陆景逸刚回养心殿,他派去解决秋氏的人也回来了。
“陛下,人已解决。”
陆景逸点了点头,“处理干净就成。”
暗卫刚出养心殿,就被另一个人抓走,“古哥,陪我喝一盅。”
古覃将他推开,“不了,我还得出宫一趟。”
“出宫?陛下又交代新的任务了吗?”
古覃面不改色,“嗯,我很快就回。”
陆景逸培养了一支暗卫队,共有十人,前段时间死了一个,还剩九个。
在这九人中,行事最果断,为人最冷漠的便是这位古暗卫。
经他手的事大多是杀人。
“古哥,注意安全啊!”
“成。”
暗卫之间的任务并不会互通,就算消失半个月也不会特意交代,偶尔碰到一起,才喝两杯酒。
古覃在侍卫面前一晃令牌就出了宫,直奔郊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几乎没有完整肢体,到处可见断肢残臂,腥臭味漫天。
黄鼠狼趁着月色前来饱腹,一阵阴森的冷风吹来,黄鼠狼立起艳红的糙毛,仰天“嗷”了一声迅速逃窜。
古覃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落脚,透过面具只能看见一双黑不见底的细眸。
人在哪?
他环顾四周,很快锁定了目标。
双手背后,腾起,落至他要寻的人身旁。
快速蹲下,用手指探在她的鼻下,屏息感受呼在他手指上微弱的气,松了口气。
还活着。
他连忙从胸口掏出一瓶药粉,将粉末洒在她受伤的部位,又将藏于掌心的那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用手指抚摸她的脖颈,逼她咽下。
等她吞下药,伤口不再向外溢血,也顾不得脏,揽腰将她抱起,离开这死人间。
后半夜又开始下起了雨。
池辛夷被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醒,用帕子抹去额稍的惊汗,催着银雀去取兄长给她寄来的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