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辛夷双眸微抬,“凝玉轩离本宫这里可不近,你绕这么大一圈,有事?”
“您身上的伤?”
“已经好多了,疤也淡了。”
他留给她敷在伤口上的那瓶草药价值连城,里面的珍贵药材是他舍命采到的,带回太医院后细细磨碎,才制成了这么一小瓶药。
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池辛夷见他心满意足,忍不住在心底编排他也太容易满足了,“还有事吗?”
淮安垂首恭谨,摊开紧攥的手掌,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奴才给您带来了新的养颜膏。”
池辛夷含笑接过,用指肚揉搓着光洁的平面,羽睫轻眨,“这东西确实好用,本宫本想着这几日再去找你讨点,没想到你竟给本宫送来了,还真是心有灵犀。”
淮安默然片刻,抬眸间,欣然的喜色从眼底溢出,“娘娘不必省着,等用完了,奴才再给您送。”
他像是得到夸奖的孩子,眼神澄澈。
池辛夷娇俏一笑,“那本宫还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陆景逸就算真除了他的根,也费不了他这一身本事。
张太医也透露给淮安的医术,早就青出于蓝,之所以一直在太医院当个八品医师,只是不想太引人耳目。
他想要低调,宫里的勾心斗角仍把他牵扯进来。
她不喜他自称奴才,这个词天生与他的气质不符。
“淮安,本宫知道你不是真太监,也没必要守太监的规矩。”
她更喜欢听他称微臣,对她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一阵凉风刮过,撩起池辛夷垂在腰间的半缕青丝,她素手轻抬,耐心理之。
淮安看的入了迷,面色绯红。
听她叹了一口气,有些幽怨,“唉,本宫这头发淋了雨,怕是又要洗了。”
淮安想起自己先前也听她抱怨过洗头麻烦,尤其在宫中,妃子沐浴、洗漱更是有一整套流程。
先将打来的井水煮沸,晾成温水后,再将头发浸湿,将捣碎的皂角放置锅中熬成粘稠状,舀起来浇到头上,揉搓出泡沫,再用温水冲洗。
反复一两次,再将融于水的草木灰在头上揉搓冲洗,最后便是用梳子一直疏通,再用香泽油膏或发油涂在发尾,按摩至吸收。
“娘娘,奴才......我先前在太医院熬了何首乌的发膏,比皂荚方便,我试过,效果很好。”
池辛夷早就注意到淮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本宫真想知道你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
“我的东西都在师傅那,如果娘娘需要......”
“不急。”
反正他早晚也会把这些好东西送到她面前,不如一个一个试用。
淮安送完养颜膏后,便回了兽院。
小狗子听说他去了凝玉轩,小心翼翼的试问,“大哥哥,那位,霍,霍美人,当真,当真是,霍家的,小姐?”
淮安察觉出他的端倪,“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难不成你跟她认识?”
事到如今,小狗子也瞒不下去了。
“大哥哥,我觉得,那位霍,霍美人,很像我的妹妹,你觉得呢?”
淮安顿住,他其实并没仔细观摩那位霍美人的长相。
小狗子的亲妹被救时,满身都是脓疮,稍微痊愈后,他便把他们送到了连先生那里,自己匆匆离开京城。
一转这么多年,他怎么会记得他妹妹的长相。
但是小狗子是她的亲哥,应该不会认错。
若霍氏并非真霍氏,宫里的冒牌货也忒多了。
淮安暂时顾不得霍氏,更想不透阿鹰是如何认识她的,现在他只想调查清楚进宫的是否是他长姐。
如果不是长姐,那又是谁?
池辛夷派人给左氏送去赏赐,毕竟左氏伺候了皇帝,也算是宫里的主子了。
左氏搬去同裴氏一起住,漪澜殿无主位,只有她们两位低位嫔妃。
左氏倒也守规矩,搬进来第一日便去向裴氏请安,还给裴氏带去糕点,两人聊了几句,也算顺心。
裴氏拎着左氏做的糕点到钟粹殿时,池辛夷刚洗完头。
淮安熬的何首乌发膏确实比皂角好用,只洗一遍,她便感觉到头发顺滑不少。
裴氏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娘娘这用的是什么?看起来比皂角好用多了。”
池辛夷很满意新发膏的效果,摆手让银雀取来小瓶子,“是何首乌,还有几味中药,确实比皂角好用。我让银雀给你装些,带回去试试。”
裴氏敏锐的注意到这两日在池辛夷身边伺候的人成了银雀,试探道:“娘娘,是觅儿做错事了吗?最近怎么不见她。”
“觅儿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本宫便让她休息了,银雀替她也一样。”
裴氏打消心底的疑虑,想起前两日她在月湖旁瞧见的那抹黑影,真像觅儿。
但她又听娘娘说自己是跟觅儿一起受伤的,便当自己看错了。
幸好没说出来,要是被娘娘当做挑拨离间,她也没有证据为自己辩白。
钟粹殿的气氛十分愉快。
永寿宫却不一样了。
池辛夷寻了个借口,赶在陆景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