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辛夷闻言变了脸色,眸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这宫女明显要把淮安拖下水。
陆景逸结了冰的面庞浮出一抹寒冷彻骨的笑意,嗓音冷淡,“淮太医在哪儿?”
淮安片刻未歇,得了急召,又从太医院匆匆赶到卫嫔的春央宫。
远远地,他瞧见春央宫门口立着一道深蓝的影子,是陆景逸身边服侍的刘公公。
刘无德一见他,宽厚的嘴唇勾起讽笑,盯得淮安头皮一麻。
淮安作揖,端出毕恭毕敬的态度,“刘公公,不知陛下寻微臣来所为何事?可否提前透露。”
刘无德冷笑一声,豆大的鼠眼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明明是很素的穿着,搭在他身上却生一股华贵之气,言谈举止优雅,颇像贵门出身的公子。
可他是位太医,出身本就卑贱。
刘无德内心唏嘘,面上却无太大变化,“淮太医,怪就怪你娘把你生的太好了。”
淮安闻声不再追问,跟着他入了殿。
春央宫正殿,陆景逸正坐,身上的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只摘下十二旒珠冠放在木几上,垂在一旁的细长手指骨节凸显。
池辛夷坐在另一侧,一双凤眸扫过入殿之人尚还从容的神色,抿紧了唇。
剩下的妃嫔按照各自的位份落座两侧,独意嫔跪在殿上,挺直脊背,一双秋眸覆了一层凉薄。
因众妃皆在,淮安入殿后,便低头垂眸,余光只能扫到跪在地上的意嫔。
这是?
来不及多想,他照规矩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陆景逸的眸色如晚冬夜风,呼啸不止,卷起凶猛的波涛,无情的拍打在他的脸上。
他语无波澜的问道:“淮太医,朕想知你为何入宫?”
淮安听到这话,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微臣......”
他凡事小心,应该不会被发现。
池辛夷跟着眸色一凝,如果陆景逸真要细查,牵扯出淮安身上的秘密,他必死无疑。
她早就察觉出淮安并非普通太医,他只是生了一张白净的脸,实际却是一只满身带刺的刺猬,难以触摸,就像她一样,外表的鲜艳并不能取代内心的疮痍。
既是一路人,就没必要打探的太清楚。她有信心,无论发生何事,淮安绝不会背叛她,这就够了。
“淮太医是有难言之隐?”
陆景逸神色更加凝重,声如利剑,抵在他修长颈处,“抬起头,看着朕的眼睛说话。”
淮安双膝与地面相碰,发出声响。
他克制住内心的慌乱,抬眸瞬间,眼底不安一驱而散,十分镇定。
“微臣入宫,并无远大理想,只是为了挣钱。”
李婕妤一顺嘴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淮太医这回答倒是实诚。”
陆景逸瞟了李婕妤一眼,毫无半分情绪波动。
陆景逸移开目光,与燕妃相视几秒,燕妃顷刻颔首,淡启红唇,“淮太医,你可知与后宫嫔妃私通是死罪?还要株连九族......你是死不足惜,可怜你的家人。”
淮安双眉微微一皱,余光落在脸色煞白的意嫔身上,预感不妙。
“微臣惶恐,不知燕妃娘娘所谓何意?”
燕妃淡开唇角的笑意,嗓音绵软,“本宫这是对牛弹琴了,还是由意嫔自己交代吧。”
意嫔抬眸,对上陆景逸那双肃立的黑眸,浑身一颤,“陛下,嫔妾是冤枉的,嫔妾与淮太医并无私下往来!若陛下不信,嫔妾愿以死证清白!”
陆景逸往日最喜欢意嫔那清冷如松的气质,今日却厌恶至极。
大殿又陷入一片死寂,池辛夷不合时宜的轻咳一声,掩帕时瞟了李婕妤一眼。
还好李婕妤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款款道:“意嫔妹妹莫要意气用事,你若真是冤枉的,陛下和贵妃娘娘会为你做主的!肚里还怀着孩子呢,别说那些晦气的话。”
陆景逸刚没惩戒李婕妤,现在也不好开口了,道了一声:“事情没查明前,你仍是朕的意嫔,赐座吧。”
李婕妤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意嫔还怀着孩子呢。
有李婕妤开口,池辛夷也能接着往下说了:“陛下,那宫女不是说有证据吗?”
太监呈上托盘,托盘左边放着一条还未绣完的腰带,右边放着淮安刚摘下来的腰带。
两条腰带上皆绣的为菊花,摆在一起,那菊花纹样竟无分毫差别。
针脚同比秋雨细腻,色泽鲜亮,类似真的菊花。
陆景逸只在这两条腰带间扫了几眼,便将托盘打翻,腰带落至地上,池辛夷趁机多瞧了两眼。
她确实常见。
陆景逸眼底的火燎烧到眼尾,一片猩红,“意嫔,你如何解释?”
意嫔倒是面容沉静,丝毫不觉危险,“嫔妾的腰带是绣给陛下的,图样是嫔妾前两日从成衣局取的,成衣局的嬷嬷可为嫔妾作证。”
燕妃捡起陆景逸脚下的腰带,眯眼打量一番,继而说道:“还真是凑巧,若是图样一样也就罢了,怎这针脚也如此相像?”
“陛下,别怪臣妾多这一嘴,嫔妾幼时家贫,嫔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