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寺戒严。
几位嫔妃吓得够呛。
这并非小事,瞒不了朝廷。
死者并非寺中香客,身上也无任何标识,单看腰间别着的匕首样式,应是江湖里的人,被称为“死奴”。
死奴拿钱办事,只要钱给到位,什么人都敢杀。
池归雀赶了一夜雨路,与大理寺少卿邵元同到青山寺。
听闻自家妹妹受惊发了一夜高烧,池归雀忙放下一身事宜赶去庭院。
邵元先去验尸。
三具尸体皆用白布遮盖。
待池归雀探望完毕,邵元才与他说道:“此事过于蹊跷,这三人皆因脖颈处的划伤毙命。”
“这三人是死奴,按理说本事不差,能轻易反杀他们更是高手。”
青山寺皆是僧侣,偶尔留宿的香客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城中贵族,如今除了皇后,又来了几位皇妃。
主持庆幸皇妃们没有出事,但凡有一人受此事牵连,他都无法与天子交代。
驱邪仪式只能暂时往后搁置,此事传到朝上,陆景逸勃然大怒。
“自先祖创我朝以来,从未与江湖中人有过瓜葛,如今扰我皇家寺庙清净,朕怎能忍?”、
有大臣言:“臣以为先查明死奴身份,归于江湖门派,再做打算。”
池徽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讲完,才稳步上前。
“陛下,臣有事禀告!”
陆景逸本就心情不佳,语气低沉,“讲。”
池徽先是抬眸瞄了一眼坐在高处的陆景逸,线条分明的脸庞上闪着冷厉的光。
如猎鹰般犀利的目光扫视下位者,气势强横逼人。
池徽连忙下跪,将头压得极低,声音颤的厉害,“臣曾遇一高人,高人为其算命,称臣的小女命中带煞,有三劫。若能成功渡劫,便能旺夫兴国,反之,克夫灭国。”
“大胆!”
陆景逸本就阴寒的黑眸又多了一层灰,目光如嗜血的野兽,恨不得将刚才言语之人撕烂。
大殿鸦雀无声。
陆景逸凌厉的声音让所有臣子都不寒而栗,“池翰林,你可知说这些话的后果?”
“臣自知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还没等陆景逸宣人把池徽带下去,便有人质疑,“池翰林有两女皆在后宫,不知这位高人指的是哪一位?”
池徽眸色复杂,“惊蛰子时生,属卯兔。”
陆景逸低垂眉睫,凛冽寒光从眼角溢出,“池翰林所说的,是朕的娴贵妃。”
宫中流言四起。
传到燕妃的承轩殿时,已成了娴贵妃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为佛不容,惊现血光为不祥之兆。
贴身伺候燕妃的宫女忍不住多嘴,“娘娘,您还穿了那妖妃的嫁衣,真是晦气。”
燕妃原本温和的眸光瞬间变得阴森锐利,宛如冷血无情的毒蛇,盯的宫女浑身发汗。
“陛下的妃子岂容你这等低贱宫人议论,掌嘴五十,以后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
宫女一听,双腿发软,惊慌不已。
“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绝对管好自己的嘴!”
“是谁惹朕的爱妃生气了?”
陆景逸刚好撞见这一幕。
燕妃眸里的寒光顷刻消逝,与陆景逸那双黑眸对上时,如同皎月般明亮的眸泛起柔情波光。
“陛下,您怎么这会儿来了。”
陆景逸身边的太监刘无德刚来报,陆景逸一下朝就去了永寿宫,怎么突然拐到她这承轩殿了。
“母后正在清修,朕不好打扰。”
燕妃只口不提今日朝事,更有意避开后宫流言,与陆景逸风月几句诗词,便被他抱上了床。
小憩一会儿后。
陆景逸正攥着她的手,冷不丁的问了句:“爱妃可有听说娴贵妃的事。”
燕妃很快反应过来,也没撒谎,“略有耳闻。”
陆景逸眸带温情,语气平缓,“爱妃认为朕该如何?”
燕妃这才意识到陆景逸是想借她的口解决娴贵妃的事。
她只是他的嫔妃,怎能干政。
她心知肚明这不是件好差事,浅笑,有意装傻,“陛下一直是臣妾心里的明君,臣妾一介妇人,怎能比得上陛下明睿。”
他不接受她的糊弄,“爱妃无须顾及,朕今日与你所言不会外传,朕只想听真心话。”
燕妃只得实话实说,“臣妾愚钝,不理解一国的风调雨顺为何要系在女子身上?”
陆景逸挑眉,“爱妃这是在替娴贵妃说话?”
燕妃撇唇,“陛下让臣妾说心里话,臣妾说了,陛下又要不高兴。下次臣妾就不说了。”
女声酥软,直接麻了陆景逸的耳朵,扰乱他的心智。
他一把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轻声低哄,“爱妃所言极是,朕同你一心,也是这般想的。”
池归雀取下信鸽上的纸条,只看了一眼,拍案而起,震出杯中茶水。
怎会如此?
池徽疯了吗?
他虽瞧不上他的为人,唾他唯利是图,好高骛远,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为了那贱人母女,竟要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谣言能这么快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