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是被安福殿的人丢出宫的。
事虽不大,却也传遍了整个后宫。
甚至宫外,也有了风声。
第二日上朝,便有人参娴贵妃欺辱嫡母,不敬皇后。
对外皇后去青山寺是为国祈祷,仁心可见。
娴贵妃独掌六宫权,野心昭昭。
陆景逸一下朝就去了安福殿。
彼时,池辛夷刚喝完补药,往嘴里塞了颗蜜饯。
蜜饯是随汤药一起送来的。
看成色不像是膳房的,但是口感熟悉,她一时想不起来曾在哪吃过。
嘴中苦味刚散,陆景逸如同一道狂风袭来,掀翻她屋内惬意的屏障。
他沉着一张脸,“娴贵妃,给朕斟茶。”
朝上的动静自然有人传到后宫,池辛夷不露声色,面带笑意,“陛下心情不好?”
陆景逸冷言:“有些大臣过于无理取闹。”
没有明着挑明,便是在试探池辛夷的态度。
见她眉心舒展,眼眸里含着清波,笑声温软,“陛下有烦心事,第一个找的便是臣妾,臣妾很是高兴。”
说罢,她小心翼翼勾起他的手,掌心微凉,“臣妾不懂朝事,但是臣妾知道陛下的身体最为重要,臣妾不想让陛下动怒。”
陆景逸滚热的手掌一下子将她包紧,脸上阴霾褪去,黑眸噙着不明深意的笑,“辛儿对朕真是掏心窝的好。”
他享受她的景仰、追捧,心安理得的接受她为他付出一切。
他每次来找她,都带着目的,这次也不例外。
他揽过她的细腰,禁锢住她的下巴,微抬,黑眸幽深,“辛儿,朕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希望你来生。”
池辛夷心里猛地一咯噔,一双眸子差点漏了馅。
她记忆犹新。
前世他也许诺过她,“朕会让你的孩子当太子。”
结果她的孩子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
太可笑了。
她敛去笑意,克制内心的恨。
“太医说臣妾体寒,怕是不易受孕。”
陆景逸看向桌上摆放的蜜饯,眉心一紧,“不是在喝补药?”
她叹了口气,“都怪臣妾的福气不足。”
陆景逸见她失魂模样更加诱人,色欲上头,“是你把福气都给了朕。”
池辛夷已经猜到他下一步的想法,稍微别了下头,故意岔开话题,“陛下,前几日太后同臣妾聊起大选的事。”
陆景逸眉心微拧,“母后怎么又提这事?上次百花宴不是选了几个吗?”
池辛夷淡淡一笑,“陛下怕是忘了,还有位妹妹未侍过寝呢。”
陆景逸将她松开,眼底的兴致消散,“晚上就宣她侍寝吧。”
上次入宫的那几人,他只记得莲贵人。
官宦女子在床第之事上过于保守,比不得生过孩子的莲贵人,常给他带来惊喜。
若是大选,整个大邕未出阁的女子都要参选,层层选拔,择出相貌、品学优秀者入殿,再由他选。
调教民间女子可比他后宫那些死板的女人有意思的多。
只是这事牵扯众多,不能由他来说。
“等联姻的事结束,你兄长也要一同返回疆域。朕想着抽空把沈将军宣进宫,你可在养心殿与他一见。”
“多谢陛下。”
入了秋,枫叶落满地。
御花园里的花也败了,只留枯叶。
身着绿衫的男子走在石子路上,格外养眼。
池辛夷刚从养心殿出来,心情尚不错。
亲眼见到兄长,她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
就算要当着陆景逸的面演戏,她也不觉得累。
刚踏入御花园,瞥见那一缕青绿,更是喜上眉梢。
幸好她身旁只跟了觅儿,还能与他搭上一两句话。
“淮太医。”
“参见娘娘。”
每回碰见他,后撤、行礼、问安一步不差。
打扮与上次一致,唯一不同的便是腰带上的那处空白补上了,用银绿色的丝线绣一根青枝,周围梅花缠绕。
手法精细,像是女子所为。
池辛夷微微失神,“这是去哪儿?”
淮安不紧不慢的回答:“李嫔娘娘派人来请师傅,师傅旧疾犯了,起不了身,微臣代师傅跑一趟。”
李嫔?
自从池鸢去青山寺后,李嫔也鲜少出来了。
“正巧,本宫也要去探望李嫔。”
在府里这么多年,她跟李嫔的交集虽然不多,但她总归清楚李嫔是个怎样的脾气。
欺软怕硬。
喜欢在池鸢面前煽风点火。
从前她怂恿池鸢羞辱自己的事情不在少数,她自是要与她一一细数一番,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刚好是个机会。
淮安弯腰,露出修长的手指,却没有抬头,“娘娘请。”
他跟在她后面,偶尔抬眸眺望,心头总会一颤。
“娴贵妃娘娘到!”
李嫔正梳妆,听闻外面的动静,猛地抽了一下,头皮一紧。
她怎么来了?
她紧张的拧着手中的帕子,顾不得带头饰发簪,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