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村诊所的路上,陈致富的妈妈这才发现陈致富手里的奖状。
“致富,你手里拿的是啥东西?”妈妈问道。
陈致富把手里的奖状递给他妈妈,略带自豪地说:“妈,我在学校里得了三好学生了,这是老师给我奖状。”
陈致富的妈妈把卷成纸筒的奖状打开,认真的看了几遍,脸上的表情由悲伤变成了高兴。
而后,她又把那张奖状认真仔细的卷好,看着儿子那兴奋又自豪的神情,沉默不言,只是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看着妈妈的样子,陈致富认为她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便劝慰说:“妈,你别难过了。”
他妈妈赶忙擦了一下泪水,破涕为笑地说:“致富,妈不是难过,而是高兴,孩子,你终于知道用心读书了,妈妈真心为你高兴!”
开学之后,陈致富的座位迅速的做了调整,由最后面一排调到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应该是妥妥的黄金位置。
但不知怎么搞的,原来做梦都想调座位的陈致富对于这次的梦想成真应该高兴激动才是,可陈致富没有半点的兴奋。
也许是梦想过了期,再也惊不动内心的波澜了。
坐在后面,成绩一样可以搞好,成绩好了,犹如浑身镀了金,坐在哪儿都能受到别的同学的敬重。
几天之后,班里的学习委员转到城里上学去了,班主任任命陈致富为新的学习委员,这样陈致富就可以代表班级跟各科的任课教师进行沟通,针对于某一科的某些章节,表示班里的全体同学听不明白,要求老师重新讲解。
利用了手里的这个小小的权力,陈致富的学习就更加的如鱼得水了。
班里的那位留着长发的漂亮女生,陈致富以前有几次和她说话,她都爱答不理的,说来也怪,自从陈致富当上了学习委员之后,她总是找各种借口与陈致富聊天,并时不时地问他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陈致富偶尔也会碰到不会的问题,当他去询问别的同学的时候,那些原来怕耽误自己时间的同学此刻都有点受宠若惊,耐心细致地与陈致富一起探讨。
由默默无闻变成了全班的关注,前后强烈的对比反差让陈致富好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陈致富以前的老同桌,丁建的成绩也慢慢的提高了不少。
也许本是一对难兄难弟的差生,陈致富脱离了以后,丁建一个人感到了寂寞,开始了奋发读书,也许是陈致富的带头作用,激发了丁建不服输的心理。
大约两个月之后的一天,陈致富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丁建。
丁建一个人在路上慢吞吞的走着,似乎有点无精打采,闷闷不乐。
陈致富走上前去问:“丁建,你咋了?”
丁建扭头看了看陈致富,边走边说:“我爸不想让我上学了。”
陈致富颇感意外,“为啥呀,这都初三了,马上就快中考了,现在你的成绩也上来了,你爸为啥不让你上了呢?”
丁建停了下来,低着头反复踢弄着一个小石头说:“我爸说上学没用。”
“那他想让你干什么呢?跟李子川一样下地割草喂羊,攒钱娶媳妇吗?”陈致富继续问道。
“那倒不是,我爸想让我到少林寺学武术去。”丁建说。
“学武术?”陈致富感觉更加的好奇,“怎么好好的,学武术干啥呀?”
丁建叹了一口气说:“咱村的大发老是欺负我们,前几天他们家耕田多占了我家的地,我爸去找他们说理,还被他家打了一顿,我爸气得几天都没有吃饭。”
“昨天我爸跟我说,咱们家势单力薄的,在村里总受欺负,让我去学武去,有了功夫了,以后也没谁敢欺负我们家了。”
丁建嘴里所说的大发,陈致富也非常熟悉,大发兄弟五人,在村里谁也不敢惹。为啥呢,人多,打起架来一起上,任谁也招架不住,长此以往,村里的人个个都怕他们。
不仅如此,也有村民想讨好他们的,落得个自己不受欺负,并且还可以借着他们的势力去欺负别人,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这样一来,更没有村民敢反抗他们了,即使被大发他们占了便宜,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大发,就是村里面妥妥的一霸。
本来,丁建家被大发多占了些耕地,丁建的爸是不敢找大发去理论的,认为自己吃点亏算了,但没想到,大发并不满足,第二年又占了他们一些。
这样下去,丁建家的地迟早会被他占完的,八十年代的农民,衣食住行几乎所有开销全靠那几亩土地,别的收入来源也没有,如果任其下去,丁建一家人迟早得去喝西北风。
为此,丁建的父母愁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们最后去找村长,希望村里干部出面,跟大发去说和说和,以前占的就算了,希望以后别继续多占土地了。
而对于丁建爸的恳求,村长也很无奈,说你看只要是承包地和大发家相邻的,谁家没被他多占呢,况且也不止你一个人来找过我,我也和大发沟通过,可大发压根就不理我,你说我能有啥办法?
最后村长劝丁建爸忍一下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可,这是能忍了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