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寒影!
时值寒冬,再有几天就是除夕了。
华北平原上,一个偏僻的的村庄里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各家都在忙着置办年货。
在外地工作的,经商的,已经出门打工的,上学的都回来了,村庄一下子显得热闹了起来。
晚饭时分,天空飘起了大雪,天气骤冷了许多,但这也阻止不了人们对即将踏入新年的热情。
家家户户的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饭菜,大家推杯换盏,交谈声,欢笑声,小孩子在门外燃放的爆竹声,回荡在这个村庄的上空。
新年新气象,辞旧迎新,迎的更是新的希望。
而陈致富的家似乎就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
村北头的几间破旧的瓦房里,陈旧发黄的白炽灯泡无精打采的发着昏黄的光,屋内用以煮饭同时兼顾取暖的蜂窝煤炉也已冷冰冰的,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掉了。
陈致富虚弱地躺在床上,他已经病了很久了。单身汉的生活面对的不仅仅是孤独,更是在生病之后被放大的无助。
雪似乎越来越大,呼啸的北风裹挟着坚硬的雪粒撞击着他那破旧的门窗,彻骨的寒气顺着肉眼可见的门窗缝隙钻了进来,迅速地侵彻屋子内还有些温暖的地方。
屋内几乎和屋外一样的冷!
蜷缩在被子里的陈致富冷得有点发抖,他吃力的坐了起来,把床尾的棉袄伸展开平铺在被子上,似乎好了一些。
他重新躺好,又把两个被角往身下拽了拽,阻止寒气顺着被子口钻进被窝里。
他目光涣散,两眼无神的盯着窗外。
而他的脑海里,消散如云烟的往事如视频倒放一样重新了聚拢了起来,一帧帧的画面拼凑成了他的整个人生历程。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来如此谨慎的审视他的人生中的每一个过程,包括很多次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他的选择,他那时的选择是多么的随意,多么的草率!
人生的十字路口就是这样,非左即右,你必须选择一个,看似简单,但一念成天堂,一念成地狱。
他深深地懊悔着自己曾经的一次次错误的选择,他弄不清楚当时是由于愚蠢无知,脑袋被门挤了或是被驴踢了,还是因为自己贪图舒适,放纵自己的欲望导致的。
但这一切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就像电影一样,影片已经结束,演员的字幕表都出现在荧幕上了。
此时的陈致富觉得有些口渴,他伸出手摸索到床边的那个热水壶,但壶身很轻,很明显里面已经没有热水了。
他无奈地又把手放回被窝里,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窗外,雪越来越大,天地之间仿佛除了无尽的风雪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陈致富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寒冷了,相反的是他感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涌遍全身。
他感觉自己轻轻地飘了起来,穿过棉被,穿过屋顶,飘向空中。
他发觉天空已不再下雪,他俯首往下看,大地上桃红柳绿,莺歌燕舞,暖风轻抚,溪水欢唱,野花千媚百矫。
他又看到了那所破旧的瓦房里,躺在床上的自己的肉体,这时他的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喊声:“致富,致富!”
这声音是那么的亲切,他转过头一看,是自己的妈妈,带着慈爱的笑容在呼唤自己。
陈致富赶紧跑上前去,他妈妈拉着他的手柔声地说:“孩子,跟我走吧。”
天亮之后,雪也停了,村里的人惊讶地发现陈致富昨夜已死在了床上。
八十年代初的一个上午,同样是这个村庄,村里的村道上农人不绝。人们或扛着锄,或牵着黄牛,或赶着羊群,穿梭于田地与农家。
村旁的一个柴草垛旁,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正靠着背风的那一面,头枕着书包,舒服地晒着暖阳呼呼大睡。
“致富,你又逃学了!”一位过路的村民对着那个熟睡的男孩嚷道。
那个男孩睁开了眼,有点迷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那熟悉的村道,那熟悉的农村老房子,以及不远处那片经常游泳、后来却消失的池塘。
这不正是儿时的那些场景吗?我怎么又来到了这儿?
陈致富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难道是自己穿越了吗?
确实如此,那个在几十年之后,死在了简陋房子里的陈致富的留下了一具穷苦潦倒的肉体,他的魂灵跨越了复杂交错的幽邃时空,重新回到了初中时代的自己。
穿越者必须得自带系统吧!
但陈致富的系统很特别,它没有给宿主什么任务,没有给宿主夸大至极,常人不敢相信的奖励,更没有给他超凡的,几乎是神仙般的能力。
他的系统只会在以后的不同时期,不同场合下给他一些穿越前的经历和记忆!
以前的人生推到复盘,生活打散重来,抓住身边的机会,握住时代的机遇,会有一个精彩至极的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