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溪目光狠狠一颤,他看着面前的小妻子眉眼肆意骄傲,自由洒脱,没有半分阴霾。
她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额心处印了一个吻。
“我可是巫蛊圣手,这天下,谁能用蛊杀得了我?”
林七言挑眉笑着,嚣张又自负,却像是火一样燎尽了祁竹溪的所有心神。
心脏的跳动前所未有的剧烈,爆炸开来的喜欢几乎让他浑身都在微微发着颤。
他爱着会在他怀里撒娇的乖乖,也疯狂迷恋着自信潇洒的小妻子。
他对她毫无抵抗力,也根本拒绝不了她想要肆意生长的野望。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祁竹溪低头吻住了她。
缠绵悱恻的唇舌纠缠之间,浓郁的爱意掩盖住了祁竹溪的不安。
“三天。”他退了出来,舌尖舔舐着她唇瓣上的湿意,低低言语时缱绻不已,可那话里面的内容却阴狠爆戾。
“三天若是你没有回来,我便举兵踏平这寨子。”
祁竹溪说完那话之后,状似恶狠狠的咬了林七言的唇瓣一口,实则哪里舍得用力。
他闷闷的说道:“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林七言听到这深闺小姐要殉情一般的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行行行,为了我娇滴滴的相公,我肯定要平平安安的回去。”
祁竹溪一分一秒都不浪费的抓紧时间和小妻子贴贴,闻言后又问道:“那你师父那边呢?”
林七言浑身一僵,一拍脑门。
她就说她忘了点什么。
“不怕,我会安排好的。”只能用信蝶让大师兄他们拖一拖了。
再三将黏人不已的祁竹溪推开后,林七言又交代了几句,让他把这几个女孩给送出去妥善安置,随后才原路返回了人窟。
她不知道她离开后,留在原地的祁竹溪指尖生生嵌入了旁边的树干中,这才勉强克制住将人带回去藏起来的冲动。
他微微弓着脊背喘息了好几口气,额角的青筋才缓缓消失。
转身踏出角落后,却和一双翻涌着剧烈不甘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萧羡?”
——
翌日。
红唇浓妆的徐三娘摇曳着身姿缓缓向着人窟走来。
她眸中恶意满满,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里面的景象。
即使才过了一夜,但是按往常来说,里面的那些人早就厮杀得不剩几个人了。
人性就是这样,经不起半分考验,一旦涉及到自身安危,所有的道德良善都成了个笑话。
徐三娘勾着唇角,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可那瞳孔明明都在兴奋的扩张着。
那个小贱人不知道死了没有。
呵,没死也没关系。
她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徐三娘喉咙里溢出来的笑声逐渐诡异,狰狞嘶哑得像是虫鸣般。
她耳后的那颗黑痣跳动一下,便带动着她脸上皮肤下的东西一起蠕动,恶心又诡异。
可她自己却像是没感受到一样,眼珠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石门,声音怪异扭曲的尖叫着。
“给我打开!打开!!”
“轰隆。”笨重的石门缓缓向两侧分开。
光束从上方的洞口打下,金黄色的阳光中翻飞着细小的光尘。
那个娇小柔美的女孩就坐在古老庞大的祭台边缘上,轻轻晃着腿,披着满身华光,肆意慵懒的浅浅笑着。
从远处延申到祭坛的窄路像是在那一瞬间变成了踏入神灵境域的长桥。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着,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息,生怕会惊扰了那降临于此地的仙子。
可另一边的林七言却不太理解他们此时的呆愣,她撩开眼帘朝着为首的徐三娘看去,笑道:“看,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这话像是惊醒了众人一般,尤其是徐三娘。
她像是猛地拽回了灵魂一般,瞪大眼睛仔细看着祭坛。
没有,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鲜血还是残尸,都没有。
徐三娘不信邪,快步冲向祭坛,一寸一寸的巡视过去,都不曾见过什么踪迹。
“天呐!快看!!”一声惊恐的长呼骤然拉回了徐三娘的视线。
她顺着看过去,在看清祭坛之下的场景时,她瞳孔骤然缩紧,整个人都惊呆在了原地。
只见原本还堆叠得密密麻麻的蛊虫,此时却只剩下了一堆空壳散乱在阳光之下。
徐三娘呼吸都在发着寒意,颤着手脚抬眼看去,暗处堆积成山的虫尸沉默而幽骇。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才进来时,林七言说得明明是——
“看,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她甚至没有加“人”字,因为她的确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怪物!
徐三娘猛地转身,呼吸一次急过一次,声音尖锐,带着极为明显的“嘶嘶"声。
“你是谁?!”
林七言灿然一笑,“王七七。”世人皆知巫蛊圣手七姑娘,这王七七三字,可没有多少人听过。
她朝着似乎快要崩溃的徐三娘歪了歪头,一脸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