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相近的两个男人一黑一白,皆是长身玉立,龙章凤姿的掌权者。
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间,轰然炸开的针锋相对惊得旁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无形的较量似乎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就算林七言再如何迟钝,也在这沉凝的气氛中品出了一两分不对。
她整个人简直头大如斗,一来是怕祁竹溪没听懂她的暗示,二来是在担忧他胡乱吃醋,把所有事情都给捅出来。
但她是跟他提过她师父的,按着这人的性子,应该能理解她的意思……吧?
林七言心下忐忑无比,面上却稳得见不到一丝心虚。
“殿下,这是我师父容隐,也是药王谷的谷主。”
她一本正经的介绍着,说到“师父”二字的时候甚至不动声色的加重了一些语气。
祁竹溪长眸中的幽骇似乎深不见底,瞥了一眼笑得灿烂,但眼底蕴着警告的小妻子,他在心底略微烦躁的轻“啧”了一声。
她没跟他说过她师父这么年轻。
许是因为附悲的存在,让他对任何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都极为排斥怀疑。
更何况这个容隐摆明了不像是表面上这般孱弱无害。
也就只有他家小笨蛋那木头一样的粗神经才会没察觉了。
祁竹溪耷下长睫,竭力按捺住不合时宜的嫉妒。
再撩开眼帘的时候,他朝着容隐扯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祁竹溪。”
后者面色苍白,眉眼带着病气,可清俊挺拔的身姿如温玉般雅致。
他站在林七言身后,斜探进来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拖得细长,完完全全地笼罩住了身前娇小的身影。
“殿下安好。”
容隐声音轻缓,虽是敬语,却丝毫不见谦卑,甚至那久居上位的气势和祁竹溪平分秋色。
他轻轻压着眼睫,一字一句道:“我家小九不懂事,给殿下添麻烦了。”
亲昵的语气彰显着独占欲,让祁竹溪心底的躁郁更多了几分。
“麻烦倒没有。”祁竹溪唇边的笑意浅淡,眸底藏着尖锐的敌意。
“毕竟七姑娘被容谷主从小教导,对你更是敬爱有加,一个孝心满满的女孩,哪里称得上不懂事呢?”
这话旁人可能听不出来其中深意,可对容隐来说,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拔他的逆鳞了。
他本来便对林七言心存情爱之意,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便是因为害怕隔在两人之间的年龄会成为她拒绝他的一大利器。
更不要说林七言从始至终都只是对他抱着濡慕之意了。
孝顺?
多么刺耳可笑的一个词啊。
容隐浑身紧绷着,狰狞肆意的杀意几乎都快要倾泄而出了。
离他最近的林七言脊背一凉,对她师父莫名其妙的生气更是摸不着头脑。
她反复回味祁竹溪那句话,也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啊。
还是说,这就是老丈人对未来女婿的天生不对付?
林七言心里面的问号一个接一个,面上却也没闲着。
她得赶紧想法子把祁竹溪给哄回去才是。
“抱歉啊,殿下,今日我得照顾一下我师父,明日我再来你府上问诊,如何?”
原本面上情绪浅淡,一副睥睨众生的祁竹溪,听闻这话后一下子就皱起了眉。
她今天晚上不回家?
林七言一看到他那副表情,心下一瞬间如临大敌。
“明日我一定会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可好?”
话里的意思便是——明日可以肆意向她讨取,直到他满意为止。
祁竹溪绷紧的心神因为这句话而松懈了一些。
他捻了一下指腹,想着昨夜她羞怯不给做的那些事,喉中干渴了一瞬。
“嗯。”他目光紧紧地落在她身上,低声应着时莫名显得有几分乖巧。
被暗暗瞪了一眼后才收敛了些,转而说道:“我知道七姑娘对蛊医十分感兴趣,恰好我偶然得到一本蛊渊残卷,来这谢家便是为了转译文字,七姑娘想一道去吗?”
察觉到陡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林七言哪里敢应了这邀约。
本来她师父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再为这些事离开,不是会更伤他的心吗?
反正那书由着祁竹溪出面也好,还不用再麻烦无……谢灵泽。
林七言念叨着那三个字眼的时候,心里面还是觉得怪怪的,也说不上来。
就好像……很熟悉一样。
“七姑娘?”
耳边熟悉的声音拉回了林七言的心神,让她赶忙压下那奇奇怪怪的错觉,摇头拒绝人。
“不了不了,我想和我师父呆在一起,就不打扰殿下了。”
祁竹溪捻着的指腹又猛地用力了一些,面上却不显露任何,优雅的颔首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感受着心底可怜巴巴的委屈,林七言整个人都焉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明天会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
“想跟他走?”身后平淡到找不出一丝情绪的声音让林七言忽然炸了一下毛。
“怎么会?!”她像是个小管家婆一样叉腰,撅着嘴说道:“师父你